这一天,依旧是个清凉幽静的夜,太监总管端着一盆冷透的水,碎步走在回廊之上,他甫一转身,立刻感觉到身后有人欺近,他迅速将盆抛到一侧,身形一滑泥鳅般从来人的腋下滑了过去。
衍之冷冷一笑,心道,莫非又是个练葵花宝典不成的?身手竟然如此灵敏。
她鞭子顿时出手,宛若一条有生命的灵蛇,堪堪堵住了太监总管的退路,而自己接二连三的向太监总管发动攻击,不过二十来找,太监总管便被逼到一角,落了下风。
衍之蒙着脸,露出一双眸子,淡看着这个身法敏捷,应变极快的老太监,心中却隐隐生出些佩服来。想必他年轻时候,和那东国君一般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吧,只可惜,英雄迟暮就如同美人珠黄一般,到最后,也总是落得凄凉下场。
“我没有恶意。”衍之的鞭子擦过老太监的脖颈,只留下一阵劲风扫过,鞭子已经入灵蛇般盘在了她的手臂上。
“哼,好一个没有恶意,夜闯皇宫,窥探隐秘,袭击总管,如果这也算没有恶意,那还有什么当得?”太监总管面上动了真怒,可一双眼睛却沉静悠然。
衍之淡淡一笑,“夜闯皇宫是因为有事找总管,窥探隐秘是意外发现,至于袭击总管嘛,也不妨想做是切磋武艺,我们不是点到即止了?”
“诡辩!有什么话就快说。”太监总管看着衍之,月色将她玲珑的曲线勾勒得妙曼无方,一双眼却比月色更加动人,更加幽冷。
“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衍之笑道:“我是受三皇子所托,想要请总管大人做他的从龙之臣的。”
太监总管浑身一僵,眼神立刻凌厉了起来,“老奴陪伴国君一辈子,磐石难移。”
衍之见他这般模样,大概
也猜到了他的想法,一是怕此时明着答应了,万一自己是东国君派来的探子,或者是身旁有东国君的暗卫,表表忠心是最为安全的。二是有些事情,之可意会不可言传。
衍之想明白此种关窍,轻轻走到太监总管身边,附耳几句,然后塞了一块玉佩给太监总管,趁他惊讶之中,转头离去。
太监总管看着手中三皇子随身不离的玉佩,瞳孔骤然一缩。
顾轻尘坐在靠窗的位置,听衍之说完,淡淡问道:“你到不怕那老太监对东国君忠心不二,反倒害了司马成傲?”
衍之自信满满的看着顾轻尘说道:“所谓忠心,不过是建立在他能给予你所想要,而你需要付出同等代价的前提下,说白了就是一个利益体。而现在,东国君危如覆卵,太监总管也必须选择,是继续追随着东国君变个孤魂野鬼,还是继续风风光光的做个从龙之臣。”
顾轻尘转头看着衍之,见她坐在桌子边,把玩着一只茶杯,茶杯在她手指间滴溜溜乱转,她光洁的额头,覆上了一层月光的银霜,越发显得眉目如画,散发着温柔的光芒。
顾轻尘心中一抖,急忙别开脸,他心中起伏不定,无论是因为衍之的样貌,气质,还是她刚才逆天的一番话。
所谓忠心,真的仅仅是因为利益吗?
“哎,顾轻尘,你和那司马成傲说你会算卦的,你到底是不是骗他的?”
“没啊,我会算。”顾轻尘一愣。
“那不就得了,我找你是来算卦的,你问东问西半天,不如给我起卦?”衍之见顾轻尘出神,立刻说道:“怎么你和那慕容悦一样,说着说着就神游了。”
顾轻尘听见后面一句,拿着钱币的手指微微一顿,他低声问道:“你去找了太傅帮忙,怎的还要我
算卦?”
“你算是不算?唧唧歪歪这么多话,像个女人。”
衍之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她心中,只有对一件事情有些犹豫,犹豫到需要卦来替自己选择。
龟甲里的钱币在桌子上摆了一个古怪的造型,略同周易的顾轻尘淡淡一看,说道:“你心中犹豫的事情,不若放开,任其自己发展,或许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衍之看着顾轻尘,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钱币,眉头微微皱在一起,她略一思索,伸手拿起桌子上一枚铜钱,说罢,便如一只飞鹏般悄无声息的掠进了黑暗之中。
顾轻尘出神的看着衍之消失的方向,用手指敲击着窗台,最近东国要乱了。”
风起,带着肃杀之气,使得整个玄邺城都笼罩在了一片森然的冷意当中。
在接二连三的弹劾中,东国君撒出去的网渐渐收拢,他奇迹般的找到了藏匿深山的暴民谷风,更加奇迹般的找到了藏匿玄邺城的邺县县令罗双成。
东国君抱病,秘密亲审了一夜,第二天发布一道圣旨,废黜了公主司马成玉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软禁了司马成玉,然而,没有如大家预料的重立储君。
储君之位的空悬,使得整个东国的气氛更为微妙起来。
司马成玉一倒,司马成傲就想要清洗他的势力,衍之看着因为激动而面色酡红的司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