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之觉得奇怪,若是汗王之子,却怎么会如同狼狈的出现在这雪地之中,她将心中疑问抛出之后,那挞拔拓的脸色明显黯淡下来。
“这是秘密,总之你将我放回去就好了。”语气之中的命令十分的自然,倒是让衍之有些确信了他说的话,莫不是他真的是挞拔汗王之子,也就是族长的儿子?这怎么可能呢?若真是如此,挞拔人为何丝毫没有在意?而且也并没有见到任何来寻找这人的兵马?难道说是这个小子在忽悠自己,但是从他的言辞来看,却也不像。
衍之脑海里转了无数个心思,纠结无果之后,有了另外的主意,既然有了这么一张王牌,那么他们的谈判应该会顺利很多了。
衍之想到这里,当即吩咐下去,再派一个使者前往挞拔部落,就说是他们的王子在自己的手中,若是想要其平安归来,就让挞拔汗王和自己见上一面。
衍之的凤目扫了那挞拔拓一眼,“若你说的属实,我相信你父亲一定会来救你的。”
岂料想,衍之的这句话却让挞拔拓红了眼睛,那倔强的眼眸中隐隐有泪光飞溅,“不管你信不信,你派使者去只是送死而已,父王是不会来救我的。”
衍之心中一动,那少年的模样居然让她想到了自己,“这是为何,虎毒不食子,身为他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挞拔拓也不多说什么,只瑟缩的跺了跺脚,“冷死了,我要洗澡更衣!”
衍之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思维跳跃的少年,却在见到他落寞的神情时候有些不忍心,看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个叫做挞拔拓的难道不受宠?但是就算是再不受宠,他的身上毕竟还是流着那汗王的血液,这些少数民族对自己的血脉非
常的看重,应该不会置之不理的吧?
不过听这个挞拔拓的口气,似乎是笃定了挞拔汗王不会来救他了,而他似乎也早就已经有了这种心理准备,只是如果他说的是事实的话,自己就要另外想办法通过这挞拔之地了。
难不成要爬雪山吗?开什么玩笑,现在是寒冬季节,如果要穿山而行的话,只怕是到了那对面能都会一个个冻的站不起来了,更不要说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西京国了。
西京国的实力衍之是清楚的,慕容悦本来就是难以对付的人,何况还有一个慕容止,半年不见,慕容悦的地位应该更加稳固了吧?
衍之暗叹,若是慕容悦以他的精良之师对抗自己的疲惫之兵,谁胜谁负不由分说,如今,只有想尽一切办法让这个挞拔族能够不战而退,最好的是能够和平的签署下从属协议,但是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空想而已,想要一个陌生的民族突然间就接受被另外一个大的国家统治,这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衍之心中焦急无比,这北方的天是愈发的冷了。
在衍之的命令下,那个挞拔拓总算是稍稍梳洗了一番,重新换上了衣服,再次被带到帐中来的时候,衍之一时间居然没有认出来,只见那少年穿着一件蓝色对襟小袄,袖口绣着云翔符蝠纹,腰间用犀角带束起, 披着一件白色披风,那风帽上的雪白狐狸毛夹杂着雪花飞舞,加上他唇红齿白,面若冠玉,倒是有几分贵公子的模样了。
衍之不由得感慨,果然是人靠衣装,只是稍稍打扮,还真是有几分所谓王子的派头,但如果不是被他那看到食物就发光的眼眸破坏的话,这个孩子还真能算的上是极品。
“君主,那送信的人回来了。”不久之后,成顶天面
色惶恐的进了营帐,连君臣之礼都忘记了。
衍之见到他略显慌乱,心中一紧,这成顶天怎么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难道是那使者出事了?
“怎么说?”衍之心中虽然也焦急,但是面色却依然冷清,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自己越是不能乱,自己若是乱了,其他人岂不是要更加的乱?“将人带进来!”
成顶天面色一滞,颇有些为难道:“恐怕带不进来了。”
衍之神色一暗,也顾不上其他,起身就往帐外走去,却不料想被成顶天拦在门外,“君主,还是不要去看的好。”
成顶天越是这么说,衍之不服输的性子就越是让她要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面色一冷,出了营帐,而那挞拔拓也紧跟着被押在身后。
那雪地之中已经有大半的士兵面色惨白,还有些士兵在呕吐,他们围成了一圈,显然是正在祭奠那死去的使者。
见到衍之出来,众人自动自发的让开了道路,只是一眼,饶恕冷清如衍之也瞬间就惨白了脸。
被送回来的是一个箱子,那送信的使者就在那箱子之中,但是已经血肉模糊了,因为他整个人都已经被扒掉了一层皮,是真正的被扒掉了皮,因为他的衣服和那张血肉不清的人皮还放在那尸体的旁边,让人看了是触目惊心。
如果不是他的衣服还有衍之的那一封书信,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认出来这个是之前被派去送信的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