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胖士子却没有发现,适才通知他顾轻尘和衍之离开的那个瘦子忽然有意无意的伸腿一绊,胖士子整个人直直就朝着老人家扑去,他圆球一般的身子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老人身上,几乎将老人一身骨头都压散了去。
那个绊人的士子扶起胖士子,伸手随意一试老人鼻息,随即惊恐的回头看向胖士子,伸手比了一个咽气的手势。
胖士子的脸顿时煞白,他肥胖的额头渗出滴滴汗珠来,一时间竟慌了神下意识的问道:“怎么办?”
只这一声,展轩昂就听了出来,他大约也猜到发生了什么,挣扎在麻袋里怒吼,“王世攀,王世攀!”
胖士子被展轩昂叫破名字,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只能求助的望向那个绊过他的瘦子。
瘦子眼珠一转,附耳说了几句,王世攀不住点头。
青衣看到这里,早已对王世攀没了兴趣,她发现那个瘦子刚才似乎没有见过,也不像是应考的士子,心中不免疑惑,也就暂时没有行动。
只见在瘦子的指挥下,有人又拿来了一只麻袋,手脚利落的将老人家也装进了麻袋,然后贼兮兮的四下看了看,一声呼哨,一辆马车就缓缓堵在了巷子口,众人将展轩昂和老人家并列放在马车里。
瘦子这才转身拍了拍王世攀的肩膀,转身上了马车。
青衣扫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王世攀,一纵身跟上那辆马车,马车得得,很快就到了城郊一处僻静之所,护城河从这里绵延东去,因是下午时分,灯会又是最热闹的时候,故而这里根本没有人。
瘦子满意的看了一眼周围环境,将两个麻袋哗啦啦扔进了护城河,许是过于自信,竟也没有等着展轩昂他们沉下去就转身驱车走了。
青衣犹豫了片刻,纵身在马车上画了一
个记号,这才将老人家和展轩昂都捞了起来。
青衣曾经跟随顾轻尘出生入死,救人更是熟练,三下五除二的将老人家和展轩昂呛得水空出来,她将俩人安置在一处矮墙下,这才寻衍之去了。
此时,衍之和顾轻尘早已逛遍了灯会长街,满载而归。
顾轻尘喜滋滋的捧着礼物跟在衍之身后,只觉得这一天当真是幸福至极,耳际忽然响起熟悉的暗号,顾轻尘眉目一转,立刻看到青衣的手语。
他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向衍之,琢磨着该不该和她说,本能的,顾轻尘就对展轩昂有敌意,谁叫他的衍之那么上心这个男人呢?
顾轻尘正自琢磨着,衍之却已经察觉,顺着顾轻尘的目光望去,微微一笑道:“青衣回来了,我们且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顾轻尘被拆穿,只得无奈的跟着衍之回了马车处,青衣简要的说了大概,三个人当下无二话,立刻将展轩昂和老人家接了出来。
如今在北国,顾轻尘宅邸很多,衍之的产业也不少,随便寻了个院子将两个人安置好又派人请了郎中看过,衍之这才有空将青衣叫到跟前。
“你说那个瘦子很眼生?”衍之说着取出笔墨,“你且说说他长得什么模样。”
青衣一一说罢,衍之却眉头轻皱,“没有别的特征了吗?例如痣或者胎记、纹身什么的?”
青衣一拍额头,“主子,那人的手腕处隐约似乎有纹身,只是因为太远,我没有看清。”
衍之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画像递过去,“可是这样?”
“天啊!主子你真是厉害,这画得简直一模一样!”青衣说着就将手中的画像递给了顾轻尘。
顾轻尘一看,沉声道:“此人,看着的确面生。不过,也不是全无踪迹可循。”
“怎么
说?”
顾轻尘抬头看着衍之,忽然咧嘴一笑,“衍之,难得有你也不知道的事啊,这一次我就要你好好猜上一猜。”
衍之闻言亦是淡淡一笑,“难得孝王如此热心,这个人的底细就有劳孝王了。”
“嘿,你倒会使唤人。”顾轻尘笑得灿烂,衍之笑得淡然,可青衣怎么看都像两只狐狸。
“行了,我这就去替我的衍之查一查这个人的底细。”顾轻尘说罢,斜睨了一眼床上兀自昏迷的展轩昂,又看了一眼衍之,最后朝青衣使了个眼色,这才缓缓离开了小院子。
衍之走到展轩昂床边,凝视着这个风骨孤傲,满身伤痕的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娘,娘,您别哭,您别哭……”梦中的男子忽然高呼出口,一行清泪顺着他满是淤青的脸颊缓缓落下。
衍之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展轩昂抓了个正着。青衣正要出手,衍之却阻止了她。
孺慕之心,人皆动容,何况,顾轻尘最初时那种失去母亲的锥心之痛衍之还清楚的记得,她忽然对展轩昂就有了份共鸣。
这个看似刚强的男子,内心里也有如此一块温软的所在。
“展轩昂,你若再不振作,恐怕就真的要让你娘亲哭泣不止了。”衍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