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之闻言怒道:“你编个谎话也不认真点儿,这样的鬼话说来谁信?”
顾轻尘急道:“衍之,我骗你做什?虽然整个北国都传我风流,可是你想一想,你何曾见过我真的风流过?”
衍之眉头紧皱,却不吱声。
顾轻尘急忙说道:“我知道此事蹊跷,故而才那样上了台,然后我又听见后台那两个女声道,‘你瞧果然荒淫无耻’,另一个道‘既然如此,不足为惧’。”
“衍之,你想一想,我若真是风流,又何必编这种诡异的借口?我何时欺骗过你?”
衍之顿时愣了,她抬眼看着顾轻尘,半晌才问道:“那你这三日都在查此事?”
顾轻尘点了点头,“可惜再无线索,那一切就像是假的,是我的一场幻觉,可是,我素来对我的功夫很是自信,何曾听错过?”
衍之顿时沉默不语,就在此时,也不知远处谁家点燃了烟花,嘭的一声烟花绽开在天空。
看着盛放的烟花,衍之心头却有一股不安的预感挥之不去。
“衍之,你还是不信我吗?”顾轻尘真是郁闷死了。
衍之转头看着他,却摇了摇头,“孝王,你纠结在信与不信之间,又有什么意思?你我不过是命运的一点儿交叉,转眼又将各自归去。何苦来哉?”
顾轻尘闻言,顿时恼了,他眉毛一竖,“衍之,你若不信我你直接说,何必与我打这机锋?”
顾轻尘说罢拂袖而去,这一次显然是真的生气了,因为从那一晚吵了之后,顾轻尘就再没有来过。
没有了他神出鬼没的身影,衍之忽然觉得这院子怎么就有些空落落的。
她命青衣买了好几盆花回来,花朵盛放,开得如火如荼,倒真是不怎么寂寞了。
看着花,衍之想,自己怎的也如那深闺怨妇一
般了?空对着落花寂寞,遂又将那些花搬了走。
青衣搬着花,着实有些无语,正巧长空纵落在她身边,小声道:“你主子最近怎么了?更年期到了?让你搬来搬去的不用出力气吗?”
青衣顿时白了长空一眼,反问道:“你主子呢?最近没事吧?”
长空闻言歪头想了想,然后说道:“要说没事吧,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要说有事吧,他还是那么早出晚归,天天在歪头玩,也没瞧出什么不同来。”
青衣立刻压低了声音将那夜的事说了,长空一拍额头,“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主子成天往‘紫气东来’跑……”
“谁成天往‘紫气东来’跑?”衍之的声音骤然在俩人身后出现,冰冷得宛若数九的风,直刮入人的心底。
长空头皮一炸,一翻身就准备跑。幸好青衣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我们主子问你话呢。”
长空为难的看了看衍之,又看了看青衣,这才道:“主子,主子这段时间往‘紫气东来’跑是有原因的……”
“不必和我解释!”衍之果断打断了长空的话,“他的行动与我无关。青衣,还不快把花搬回院子!”
青衣应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问道:“主子,花不是你刚才吩咐搬走的吗?”
衍之也不应话,自顾自的回了房间,她是有些气自己的,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听到长空提及顾轻尘就巴巴的过去听,再然后听到顾轻尘常去“紫气东来”又生气得不行。
衍之只觉得自己心头一团乱麻,她气顾轻尘,其实更气的自己,什么时候她的心竟然这么不受控制了?
衍之摇了摇头,暗自嗤笑自己,什么时候她也这么多愁善感了,这一世随心而活,不代表她就要像个深闺怨妇般将所
有的情感都维系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若真是如此,那么她与一般女人又有什么分别。
衍之正了神色,走回房中铺开一张宣纸,努力强迫自己平心静气,开始练字。
而此时,顾轻尘却并没有在紫气东来,而是心情不佳的坐在美人坊的二楼包厢中。
曲琳琅一脸戏谑的坐在他的对面,看着这个难得失落的老友以茶当酒,一杯接着一杯的狂饮。
“王爷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和衍之妹妹置气了?”
顾轻尘长叹一声,苦着一张俊脸,“琳琅你说,本王对衍之如何?”
“自是一心一意!”
“瞧瞧,你一个局外人都知道本王对她一心一意,本王不奢求她能马上就与那顾凌天分了,接收我,也不奢望她从此深居简出不与旁人暧昧不清,但是至少,她总该相信本王不是?这些年来,本王是有意营造了这风流之名,可天地良心,本王从未真正风流过,此次紫气东来之行也确实是另有目的,可是偏偏,任由我说破了嘴皮,衍之她都无动于衷,甚至还怀疑我……”
顾轻尘是一脸的委屈,他端起面前的茶杯来又喝了一口,终于十分嫌弃的将那茶壶推至一旁,蹙眉道:“什么破茶,喝着真够苦的,拿走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