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天经过那一次事件倒是收敛了许多,虽然不再晨昏定省,却对顾江留马首是瞻。顾默成依旧还是老模样,将顾江留交办的事做得尽善尽美。唯一没有变化的,仿佛就是顾江留和顾轻尘,一个依旧如此神秘莫测,一个依旧玩世不恭。
“紫气东来”被烧了个干净,连带着附近两座民房也都燃了,顾江留还特地让府尹赔偿了钱财给那两家民宅,博得了不少的赞誉。
而“紫气东来”的消失,再度空出了那一块地点,因为大家都觉得晦气,故而谁也不曾去管。
衍之坐着看了一会儿天,忽然眼前一阵风过,一张脸顿时映入眼帘,放大的鼻孔黑洞洞的在眼底,哪里还有往常的帅气模样?
衍之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轻尘见状亦是一笑,假意嗔道:“衍之你这就不对了,这是看到俊帅的本王该有的表情吗?”
衍之坐直了身,忙不迭的道:“是,是,我错了,能一睹孝王如此硕大的两个鼻孔,衍之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顾轻尘闻言揉了揉鼻子,不由得也笑了起来,“衍之,今日天气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这一个月来,顾轻尘总是来约衍之,仿佛也看出她心底的倦怠,故而特别上心,特别关怀。
可惜,衍之总是不买账,每次顾轻尘来约她出去玩,到最后也就是在院子里混了一日罢了。
“天气这么晴,实在太热,懒懒不想动。”衍之淡淡道。
顾轻尘却十分笃定的说道:“走吧,今日你去了一定不会后悔的!”
“不去。”衍之转头,顾轻尘却不肯饶她,捞起她的腰身将她一下子扛在了肩头,“再窝下去,你都快发霉了。”
顾轻尘说罢不由分说的带着衍之上了马车,手指一拂便点了衍之身上几处穴位
,反手一抖马缰,马儿放蹄狂奔起来。
衍之恼羞成怒,在马车里破口大骂,顾轻尘却恍若未闻一路疾驰。
他在京畿之内横行惯了,众人见他催马狂奔,只急急避让,一路下来竟然畅通无阻。
不过半柱香不到,顾轻尘就停了马车。
车帘一掀,顾轻尘将大骂的衍之扛了下来,“衍之,别骂了,口干。你瞧。”
衍之顺着顾轻尘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紫气东来”原址上搭了一个高台,府尹端坐高台之上,昏昏欲睡的模样。台子下面围了些人,却也都是兴趣缺缺的模样。
衍之顿时安静下来,顾轻尘将她放下,解释道:“这块地位置其实不错,最近江南河堤有些问题,陛下又需筹备些资金,故而命府尹将此地块拿出来拍卖,所得充盈国库。可是你也知道,那一夜的事,虽然已经做了消息封锁的功夫,可终究人言可畏,在民间流传的始终又是别样版本。故而这块地就变成了块风水极差的地,还有什么阴魂不散,夜夜索命的说法,现在就卖一千两纹银也没人买。”
衍之眉角一挑,看向顾轻尘,只见他望着自己爽朗一笑,“本王最近逛多了青楼画舫,口袋里也没几个钱了。”
衍之闻言一笑,心底却是满满的感激,原来,顾轻尘竟是懂自己的,他竟明白自己对于夏婉婉是何等的唇亡齿寒,明白这一个月来,自己为何萎靡不振。
夏婉婉虽然死了,可是她的死,却让衍之久久走不出那种情绪来,那种认为女人始终都是男人附属品的情绪,那种女子总是身不由已的情绪。
这一刻,衍之是满怀感激的。
“孝王,一千两纹银吗?”衍之开口说道:“我借你!”
顾轻尘闻言一笑,“好啊,利息高不高?太高了
我可不敢借。”
衍之一笑,伸手拿出一张银票来,“免息。”
顾轻尘接过银票,蹭的纵到台上,“啪”一声将银票拍在了府尹跟前,惊得这打瞌睡的父母官险些摔落地上。
“什么人?!”府尹下意识的怒斥,一抬眼却看见顾轻尘,顿时收回了即将脱口咒骂的话,急忙换了一副脸色,这一下极怒、极小心、极赔笑的演绎,搞得他胖胖的脸一阵扭曲。
“这块地,本王要了。”顾轻尘扬起下颌,笑得灿烂。
府尹抹了一头的汗水,赔笑道:“殿下,这块地不祥,你真的要?”
“什么祥不祥的?”顾轻尘一边抓过府尹的手,一边拿过地契刷刷的写好,将府尹的手按了个手印,“成了!”
就这样,紫气东来从前的地,再度到了衍之的手中,衍之用它又建了一家客栈,取名“东来客栈”。
顾轻尘懂她,不仅没有一句多话,反而越发的殷情帮忙,在顾轻尘督促催工下,竟半月不到就落成了。
顾江留很是高兴顾轻尘再度以大局为重,自己出资购地建酒楼,并且同样分了一半的利润给自己。
故而落成的那一日,顾江留也来了。这样的荣宠,自然是招人嫉妒的,而嫉妒的人群中,恨意最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