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之嫌弃至极,越发的往后退,她没有注意脚边的石子,微微一绊,手中的书卷就落了下来。
顾轻尘眼疾手快,一把捞起书来,看了一眼笑道:“衍之你怎么看起《水经注》来了?难道你还要学工程不成?”
衍之闻言道:“前次听你说,陛下要银子治理江南堤坝,我便好奇看看。”
“那样一个小洞,不足为惧,明日早朝陛下便要派人率队去治理,想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顾轻尘懒懒的说道。
衍之看着他吃得香,到嘴边的话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她这几日都有些心慌意乱,仿佛要出什么大事了。
“明日早朝商量此事,你觉得陛下会派谁率队前去?”衍之轻声问。
顾轻尘头也没抬的啃着食物,一边答:“还能有谁?这等肥差,绝对是顾凌天莫属。”
“他?”
“可不是,明面上是治水,实际上那么一点小事何须钦差大臣出马?他这一趟下去,可不就是陛下放他去捡便宜的吗?”顾轻尘想了想,笑道:“或许是‘玉满堂’被我们挤兑得快要倒闭了,陛下良心发现,换个路子让他去捞点儿吧?”
衍之闻言也是一笑,想起“玉满堂”如今的惨淡模样,觉得这个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那水患当真不严重吗?”衍之问。
“嗯,不严重,若是严重的事,陛下如何会这般泰然自若,早已星夜兼程的派人出去了。”
衍之想了想,觉得顾轻尘说得也有道理,她的沉默,这才让顾轻尘察觉到不同,他抬头看着衍之,见她面色沉重,不由得笑道:“衍之,你这是在担心什么?真的没事。”
衍之这才放下心来,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顾轻尘酒足饭饱,这才高高兴兴的回了王府。
衍之也是一觉睡到太
阳出,难得的好眠让她心情也是很好。
然而一开门,却见青衣匆匆从外间跑了进来,“主子,主子一会儿过来。”
“过来就过来,何必如此慎重?他什么时候来还通报过了?”衍之觉得有些好笑。
青衣却面色沉沉,“似乎出了什么事,长空也没有说清楚。”
衍之心头一跳,想着莫不是自己那预感应验了?
正琢磨着,顾轻尘从院墙嗖一声翻了进来,却满脸都是笑意,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小高兴。
衍之一颗心顿时又落了大半,只觉得这一会儿子就真的体验到了什么叫七上八下了。
“衍之,今日早朝可好笑了。”顾轻尘笑着坐到他的专属椅子上,“原本我以为必定是顾凌天带队去治水,谁知道,出了岔子。你猜猜?”
衍之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心思猜,只催促道:“快说快说!”
顾轻尘闻言一笑,“顾凌天的确也是请缨了,可是,陛下却以七皇子久居宫中,宜多出去走动走动学习学习为由,驳了顾凌天,改命七皇子前去了。”
“七皇子?”衍之问道:“那顾凌天何等表现?”
“他能怎么样?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如今陛下如此言辞拒绝,他还能死乞白赖的缠着不成?何况,已经明确了是顾默成去,他即便求得这个差事,也是个副手。有顾默成这一根筋的小子跟着,他还想捞什么好处?”
“陛下是何意思?”衍之幽幽问,“当真是想要七皇子去历练历练吗?”
顾轻尘闻言双眸微微一眯,回忆起朝堂上的一幕幕,笑道:“恐怕顾凌天前番和林进交从过密让陛下起了戒备之心吧。这一下断了顾凌天的财路还不要紧,最主要陛下向朝廷透露了一个消息,林将军不受宠了!”
衍之点
了点头,知道顾轻尘说的都是实话。
只是,林进风光惯了,如今骤然被顾江留如此冷落,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何等事情来?
将军府。
林进气急败坏的下了轿,谁也不看,谁也不理,径直就走到了最里院子的书房之内,“砰”一声关了门。
那力道大得将整个门框都震得嗡嗡作响,震下了不少的灰尘来。
林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想起朝堂上顾江留那句,“林将军年迈,便免了这些舟车劳顿也好,多在府中养一养,也好多陪朕几年。”
这话明面上说得挺关心自己,实际上却是暗暗的警告自己烧多管闲事!
这是什么意思?兔死狗烹吗?!
想当年顾江留还不是利用自己铲除了不少异已?
林进越想越气,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门外的管家听着,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林进惯爱伪装仁善,从未动过如此大怒,如今这是怒到了极致,谁也不敢惹,谁也惹不起啊。
“好你个顾江留!”林进紧握拳头咬牙切齿,“你不仁,便休怪我不义了!”
林进满腹憋屈,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像狗一样的辛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