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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越看着这个在京国和自己出生入死,精英中的精英,一口气着实难平,他气的是自己,气自己竟然大意,气自己竟然圈养了夏婉婉这条狼,气自己没有早些发现夏婉婉的诡异行为,气自己怎么就将衍之牵连进来。
这样的气,让他恼,让他烦,让他不自觉的就迁怒到了手下。
龙越思及此,缓缓放下了腿,沉声道:“夏婉婉答应了你什么?你竟愿意为她这般与本宫做对?”
龙越这一句话说得极轻,却宛若石头一般重重
砸在了黑衣人的心头,他双手一松,颓然坐倒在地,颤抖抖,结结巴巴的问道:“主,主上你早已知道了?”
这一句问话,便落实了龙越的猜测,他忽然仰头压抑的笑了起来。
夏婉婉啊夏婉婉,你当真是变了,变得连本宫也不认识你了。
龙越豁然起身,几步走到舱门口,黑衣人忽然厉声喊了一句,“主上。”
龙越没有转身,右手扶着门框道:“该怎么处置,你心里清楚。”
黑衣人凄然垂头沉默片刻,猛的拔出床头自己的佩刀一刀插进自己的胸膛,“主上,属下,属下对不住你。”
黑衣人说着颓然倒地,龙越站在门口,举目看着远方,夜色深沉,一窗都是水汽氤氲的雾气,然而,那雾气飘渺却无端带了一丝凄然之意。
驼背老者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舱内的人,毫无怜惜的问道:“主子,他怎么处置?”
龙越想了想,说道:“按阵前牺牲者处置了吧。”
老者闻言急忙跪倒在地,“属下替他多谢主子。”
龙越却没有回答,他右手扶在船舷上缓缓敲击着,黑衣人毕竟憨厚,所以才会这般听话,可是,夏婉婉却已经生出反骨,若是当面对质,她或许不会如此轻易就承认自己的所做作为。
还有,她为什么要杀衍之?还买通了顾凌天,难道,她要架空自己?暗地里和别的人做什么买卖不成?
龙越心中正在算计中,忽然听到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说道:“什么?!那我们断不能轻饶了那个女人!”
“大哥,此事先放下,等我们下次再来北国再说。你可要保密啊。”夏婉婉柔声,那声音带着魅惑之态。
“我知道,你当我傻啊,主上若是知道了,又怎么会让我们去做?”
龙越隐约间听着,朝老者使
了个眼色,老者点头朝着声源去了,不一会儿回来道:“主上,夏婉婉跟他们说,是顾轻尘和衍之姑娘带人来围剿他们,而且伤了兄弟最多的还是衍之姑娘袖笼里的暗器。”
龙越闻言一笑,敲击着船舷的右手却无声的,一寸一寸的抠进了船舷之内,直到此时此刻,他终于确定,衍之出事必定和夏婉婉有关。
只是,夏婉婉素来对自己忠心不二,此事又是为了什么缘由?
龙越想着,朝老者勾了勾手指,附耳一番后,冷冷道:“此事一定要办得妥妥当当。”
老者点头而去。
三更未到,夏婉婉觉得有些窒闷,看了一眼窗外,不久前还明月清悬的天空此时此刻多了些许的乌云,那乌云滚滚自远处来,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整个天空都因此暗淡下来。
夏婉婉口干舌燥,床头的杯子又没了水,她拿起一根竹筒,推门走了出来。
没走两步,忽然听到一阵低声的啼哭,夏婉婉脚步一顿,立刻躲进了黑暗里,自从她容貌被毁,她很少在人前现身,也只有龙越等几人见过她如今的真面目。
夏婉婉躲在黑暗里潜行,缓缓接近了甲板,只听见一个女子低声道:“爹,娘,我该怎么办?若是那衍之姑娘再不醒来,女儿恐怕也要与你们团聚了。主子对那衍之姑娘似乎极为上心,时时刻刻的看护在侧,又不许我声张,她中毒已深,这船上又药物极少,女儿该怎么办啊?”
夏婉婉闻言心头一震,脚步一错,也不知道踩到什么,发出一声清脆的“啪”来。
甲板上的女子被惊扰,立刻警惕的回头道:“谁?!再不出来我喊人了!”
夏婉婉怕她惊动他人,又想打听那个什么衍之姑娘的事,便急急道:“别喊,是我,夏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