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天说着,一根一根将青衣放在棺材上的手指掰开,
青衣不住的摇头,只哭得像一个泪人。
长空眉头一皱就要出头,却被清九伸手拦了下来,他皱眉朝着长空摇了摇头,眼神却带了一点儿警告。
长空恨恨看了一眼顾凌天,又看了一眼清九,懊恼的一跺脚转进了内堂。
顾凌天终究还是走了,抬着棺材,悲痛欲绝的走了。
顾默成和顾轻尘并肩看着一行人渐去渐远
,顾默成心底百转千回的都是柔肠,他虽然从未提及,可并不代表他不懂。
他看得出来,顾轻尘对衍之是有些情愫的,他也明白,此生没有娶到衍之是顾轻尘心底最大的后悔和痛苦。
然而,此时此刻,伊人早已香消玉殒,剩下的日子,顾轻尘又当何去何从?
顾默成打好腹稿,转身看着顾轻尘道:“孝王,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已矣,你也当节哀顺变。皇子妃一生聪慧,虽然素来有些刀子嘴可却实实在在是豆腐心,若是此刻见你如此模样,她在九泉之下……”
“衍之没死!”顾轻尘忽然打断了顾默成的话。
顾默成一呆,看了一眼方知画道:“孝王,你要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衍之没有死!”顾轻尘又说了一遍。
顾默成在心底叹了口气,心想,这孝王风流一世,最终还是没有过得了美人关啊。
“孝王……”
顾默成再度开口,却被顾轻尘挥手阻止了他的话,他朝顾默成勾了勾手指,转身走进了内堂,这一路上他脚步轻灵,哪里还有适才半分的颓唐模样?
顾默成心头满是疑惑,看了一眼早已起身扶着方知画去了内堂的青衣,也快步跟了上去。
内堂中央,跪了一个瘦子,瑟瑟索索仿佛很怕的模样。
顾默成越发疑惑,随着众人一一落座。
“孝王,这是?”顾默成指了指堂中的瘦子问道。
顾轻尘闻言朝着瘦子冷冷道:“说吧,若是有一句假话,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瘦子看了看一屋子的人,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却也隐隐猜到一定是非富即贵,心底越发的打起鼓来,心中暗暗喊了无数次倒霉,他就偷了一块玉佩而已,怎的就闯下了如此大祸!
瘦子哭丧着脸,咚咚咚
磕头,“殿下,小人昨夜所说句句属实啊,小人真的是在尸身上偷的那玉佩,绝对没有谋财害命啊。”
顾默成闻言一凛,大约已经猜到了此人的身份,然而,为什么顾轻尘会对这么个小人物上心呢?无非就是个贼罢了。
“是吗?那么,本王问你,你有没有夜游之症?”顾轻尘冷冷开口。
瘦子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那么,你可有不眠之症?”
瘦子一头雾水,却还是道:“没有。”
“那么,你可有在码头的亲戚或者工作?”
“殿下,小人孤刁刁一个人,哪里有什么亲戚,又因为身材瘦小,码头的工头都看不上小人的。”
顾轻尘闻言顿时笑了,笑得森冷异常,一拍桌子怒道:“既然你一不失眠,二不夜游,三无码头的亲戚和工作,那么本王问你,你夜半三更怎么会在码头河边游荡?又怎么会恰好偷了那玉佩?!”
顾轻尘一口气说完,瘦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看着瘦子满脸无措的表情,顾轻尘冷冷说道:“怎么?事到如今,还不打算交代吗?你当真以为本王就不敢杀你?”
顾轻尘一拍桌案,往前微微倾了一倾,“你看过北门的凌迟之刑没有?”
瘦子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顾轻尘忽然温柔的一笑,眼底却闪过一抹杀气,“凌迟之刑便是将你浑身拔光,用特制的渔网罩住,将全身的肉勒得突出渔网,然后由侩子手一刀一刀将你的肉片下来。你可以看到自己的肉被丢弃在地被狗抢食,你可以看见自己的血一点点的洇满一地,你还可以感觉到体温逐渐流逝……啧啧啧,恭喜你,那滋味可是普通人修几辈子都修不来的。”
顾轻尘每说一句,那瘦子的身子就抖一抖,脸色也越发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