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见艾琳想不起来那天具体做了什么,也不强求,转而问道:“那天,你去看你男朋友,没发生什么事,但回去后却莫名地对你男朋友感到厌恶?”
“是。”艾琳放下拍打额头的手,慢慢地抬起头来,“但我现在……”
对自己的记忆感到了怀疑。
“我们订了婚,我现在很抗拒跟他结婚,可我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厌烦他,突然就不想跟他结婚了,我明明之前很期待的。我也想过要不先缓一缓,等我想清楚了再结婚,可我男朋友奶奶生了病,时日不多,就催着我们赶紧结婚,我脑子里也好像总有声音一再地说,结婚吧结婚吧,本来就该结婚,我俩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跟矛盾,他对我很好,我不能辜负他!我不能!”
矛盾冲突的情感拉扯,让艾琳越说越烦躁,有一股无名的火在胸口越烧越旺,就好像她一直压在心底努力忽略的情绪被彻底调动了起来,她甚至看着桌前的杯子都烦,很想抓起来扔掉——
“姐姐。”
一声轻柔的呼唤,就像破除迷障的钟声,让艾琳从情绪的沼泽里回过神。
时安轻轻拍了拍艾琳的背,慢慢缓解艾琳紧绷的情绪:
“姐姐,你压力太大了,你要放轻松些。”
艾琳疲惫地用手捏了捏眉头:“可能就是我心里太矛盾了,所以才总是睡不好做噩梦吧,越是临近结婚日期,我越焦虑,连着几天没睡好……”
她猛地一顿,再次抬起头来紧盯着时安,还一把拉住时安的手:“你好厉害,我刚刚……我刚刚睡着了,还、还睡得挺舒服的,你怎么做到的?”
“你猜”两字都到嘴边了,时安舌头绕了一下:“催眠,一种催眠手法。”
她一脸专业地胡诌:“我今天给你梳理了一遍,你这两天应该能好好睡了,不过治标不治本,你要想好,可能还需要再来几次。”
“那……”
艾琳还想再问,就听到了开门声。
不用想,封砚卿开完会回来了。
艾琳瞬间摒弃所有私事站起身,跟封砚卿说了一声,就自觉地出去工作了。
时安:“……”
而开完会回来的封砚卿更忙了,一句都没过问时安,不是处理文件看电脑,就是各个部门的经理、部长的进来汇报、商议。
时安只能独守空沙,寂寞得让外头的秘书帮她点外卖度日了。
晚上还陪封砚卿加了会班,才又跟着封砚卿回家。
本应是很无聊的一天,但她一到家就表示,明天还要跟着哥哥去上班!
为防哥哥背着她跑了,她还给自己定了闹钟,早早地起床等着。
封砚卿不受她影响,固定时间起床,固定时间晨练,固定的时间坐在餐桌边上用早餐,然后再平静地告知时安,他今日先要去医院看望一位老人,随后要跟客户会面,不宜带人。
时安不管,在封砚卿坚决不带她,用了早餐准备走的时候,她极其不要脸地朝他冲过去,一把跳上他的背,双手勒抱住他的脖子,双脚也紧紧缠上他的腰:“哥哥不带我,那就背我去吧。”
“下来。”
“我不!”
时安明显感觉到封砚卿的气场冷了下来,她心头害怕,于是……把脸一埋,埋进了他的脖子里。
封砚卿:“……”
他清楚地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呼吸,他差一点惯性地就将她整个丢出去了。
他终究是忍了下来,眼神微冷:“行,跟着就别后悔。”
时安缩紧了自己的双脚,以示自己不会后悔!
——
封砚卿去的是一家高级疗养院,里头接待的病人按“个”算。
时安照旧戴着帽子眼镜口罩,封砚卿探病时,她倒是乖觉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无聊时晃悠到旁边窗口往外看风景,却看到了一熟悉的人影,眼镜下的眸子惊缩着,随后死死地盯着对方。
苏正泽,她的,未婚夫。
说是未婚夫也还算不上,她进了封家,一次苏正泽来封家拜访时,才与苏正泽认识,后来封家的一场晚宴上,她躲角落都能跟他撞上,两人算是成了朋友。
苏正泽,是个她看来很温柔的人,总会恰到好处地给予她帮助,进了封家,很多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瞧不起她和爸爸,暗讽她是野鸡插了两根凤凰毛,就自以为自己成了凤凰。
但苏正泽和这些人不一样,她不懂的礼仪规矩,他只会从旁提醒替她解围,知道封砚卿对她变态一样的掌控着,他就说动苏家来提亲,明面上是要与封家联姻,私底下他对她说,希望能把她从封家接出来,还她自由。
不过这个婚事,目前只是长辈口头商议中,封砚卿还没松口答应,真要说是未婚夫妻也算不上。
可到底婚事都谈上了,父母也口头协议过的,时安自己也把苏正泽当朋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