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时安睡觉时,中途被一阵强烈的心悸惊醒。
这份心悸来自于艾琳。
刚刚和她进入春之梦的人,会留有一份感应在,艾琳定是睡觉的时候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然后通过感应无意识地跟时安求救。
可她当天刚给艾琳梳理过,虽不是永久性的,但也应该能让艾琳睡两天好觉才对,除非艾琳后面又遇到了什么刺激她的事,且事还不小。
加上今天前后受了刺激,时安也觉得自己不能再慢吞吞地来了,便也不顾会被封砚卿“注意”,还是直接提出,想要艾琳来陪自己逛逛街。
原是存着几分利用之心,但她真的见到艾琳时,她庆幸自己做了这个决定。
因为艾琳看起来很不好。
哪怕化了妆,也能看出她精气神很糟糕,无法掩盖的眼眶里带着血丝,浓浓疲惫,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坐下去就会睡着。
可事实能睡着也好,艾琳现在也睡不着。
如果说昨天在办公室里见到艾琳,感知到艾琳的灵魂在尖叫,那么这会,艾琳的灵魂就像那濒死的小狗,只会发出呜呜的细小的哭鸣。
时安能感觉到,艾琳的事再不解决,她会死!
时安面上不动声色地问艾琳:“姐姐昨儿下班回去,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这家咖啡馆挺不错的,还提供包间,包间是那种轻松休闲带点欧式的风格,两张宽大的单人沙发,中间放着茶几,旁边就是落地窗,可以看外面的风景。
即便这样,艾琳坐在沙发上,也紧绷着放松不下来。
她听到时安问,略略扯出一个苦笑:“时小姐当真会算命不成?”
“不用算,看姐姐现在这样也能猜到的。”
时安起身,主动坐到艾琳身边,单人沙发宽大,两人贴着坐一块倒也不怎么挤。
她自然地把手放在艾琳的肩膀上,还给捏了捏。
艾琳肩膀酸痛,被捏一下还觉得挺舒服的,听到时安轻声细语地问“是不是姐夫惹你不开心”,她郁结的心让她不吐不快:
“你知道吗,我昨天跟你聊了之后,越想越不对。”
因为莫名其妙对男友的纠结,艾琳这段时间跟郭峰是各回各家的,说的是快结婚了先分开住的好,而且她最近经常加班。
昨晚就突发奇想的,再次没打招呼地回男友那去。
却发现男友他妈妈也在。
然后艾琳就听到男友和他妈妈在商量着,怎么让艾琳结婚后,辞掉工作在家里当全职,并且最好一结婚就怀孕,怀孕就回老家去养。
“我知道很多男人都这样,结婚前说给你自由,结婚后就恨不得把你困在家里当保姆,我之前也做好了这个准备,反正我不可能轻易放弃自己的事业的,所以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自觉我能处理。可是……”
她扒拉了下自己的头发,原本梳理好的发型有些乱了:“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一听到这些,就跟心里安了好几个炸弹,还都炸了一样,冷静不了,理智不了,跟要疯了似的!”
主要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难以忍受,她面临过不少问题,关于婚姻也做好过准备,她不该有如此低的承受能力的,大不了她拒绝他们那种想法,更大不了的是,她可以不结婚,她没必要跟受了大刺激一样歇斯底里的。
相比对男友那些想法的失望,她更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肩膀上的手沉了沉,让又有些陷入抓狂的艾琳稍稍冷静。
服务员此时将咖啡送了进来,服务员出去时,艾琳伸手去拿咖啡,看她那架势,估计要把咖啡当酒灌。
时安却拉住了她的手:“姐姐,咖啡还烫着,等凉了再喝。”
时安的声音变得飘忽,艾琳想回头看她,在回头的过程中……人事不知了。
——
还是那个房间。
堆积的,一摞摞整齐的文件,而昨天才被时安拔除的荆棘丛又长了起来,长得密密麻麻的,比之前还旺,还有一朵朵开到快腐烂的玫瑰,过于浓郁的香味反倒像毒气,令人难受。
艾琳照样躺在地毯上,头枕在时安腿上,蹙着眉,睡得十分不安稳,身子不停轻颤扭动。
再一看,之前只在圆地毯外围的荆棘丛,竟已经长了进来,有几根甚至在艾琳身子底下。
时安意念一动,手中就多了把锋利的刀子,将敢长进来的,缠绕在她们周围的荆棘全部砍断。
可断掉的荆棘条居然如蛇一样动了起来,扭曲着,抽长着……
它们倒没有直接朝她们来,而是一块朝着空中汇集。
数根荆棘条汇集在一块,扭动着缠绕在一起,随后又有其他的荆棘加入、壮大……最后,荆棘条组成了一个人型出来。
看模样,似一个妖娆的女人。
算是脸部的地方,还开出了一朵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