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硬是把周泽延拉到他们那桌,按着他肩让他坐下,嬉皮笑脸道:“当初你哥活着的时候跟我那可是好的要穿一条裤子,如今你哥英年早逝,他弟弟当然就是我弟弟,小周,往后马哥罩着你!”
周泽延不动声色的撇撇嘴,就马二这小短腿,还想跟他穿一条裤子?他当初和马二关系就一般,有次为了马二坑他另一个哥们,还差点闹起来。不过现在嘛,有现成的打手为什么不用,不用白不用。
“真的罩着我?”周泽延一脸单纯。
围坐着的几人都看马二,马二扬着下巴道:“当然了!”
周泽延也扬起受伤的下巴,“我被人打了。”
马二是真没想到他真有事,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刚说过的话又不能咽回去,只能问:“谁这么大胆子敢动我弟弟?”
听到对方只是几个学生,马二的腰杆又直了起来,满不在乎的应承下来,又倒了杯酒给周泽延:“咱们兄弟一见如故,来来来,走一个走一个。”
周泽延打心眼里看不上马二,可现在既然要拿人当枪使,至少也得做个样子,就跟马二喝了几杯。
马二一如既往的爱吹牛逼,一会说自己跟别人投资项目,一会又说他家公司要挂牌上市。估计这一桌人也知道他的德行,一个个听归听,看那表情就知道谁也没当真。
一小时后,周泽延装作酒力不胜的样子,说:“我得回家去,再不回去我爸得找我麻烦。”
周任的坏脾气马二也知道,便也没强留他,说了句明天去学校找他就放他走了。
周泽延站在家门前,对着手心哈了好几口气,觉得没什么酒精的味道才放心大胆的进去。
周任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听见他进门头也没回的问:“去哪儿玩了?”
“我去找白坤了,您不是希望我和他能多交往么。”周泽延沾沾自喜的想,看这答话,滴水不漏啊。
周任:“找着了吗?”
周泽延的脑子警觉的转起来,沉着冷静道:“没有,打他电话也没人接,我在他的店里看了一会就回来了。”
周任把报纸随手扔在一边,对佣人说道:“上饭吧。”他站起来转过身,看到周泽延的脸时明显愣了一下。
周泽延暗道,问啊,你问啊,你一问我就说你把我和我初恋女友拆散了,我还被她的粉丝打,你快问你快问啊。
周任从他面前走过去,径直走到餐桌边坐下,对正从厨房往外面送晚饭的佣人道:“少爷不吃饭,拿一套餐具。”
周泽延惊了,他爸罚他不许吃饭?!不是没受过同样的处罚,但那都是未成年之前的事情,记忆太久远,只记得在餐桌边罚站,看着一桌子饭菜不能吃,饿得都哭了,他爸也没拿正眼看他。
他有点沮丧的低下头,沉默着回了自己房间。
脱了上衣照着镜子看,挨打的时候是趴在墙上的,胸腹没什么事,背上尤其是腰上简直就惨不忍睹,现在看着还是青紫一片,大概明天都得变成淤血斑块,没十天半个月的是下不去了。他越看越生气,琢磨着等马二带人过去,他得亲自踹这几个小子几脚才能解气。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笃笃”敲响,周任:“睡了吗?”
周泽延手忙脚乱的套上毛衣,才过去开门,周任皱着眉站在门外,他手一抖差点把门再摔上,不安道:“爸爸,有事吗?”
周任一手按在门把手上推开门,越过周泽延走进房间里。
周泽延越发不安,犹豫着要不要关门,周任道:“关好门,过来。”
周泽延惴惴的走到他面前,被周任捏着下巴抬起脸来,顿时四肢僵硬外加手足无措。
周任:“张开嘴。”
周泽延:“……”乖乖的照做。
周任看了看,不悦道:“都破成这样了,还敢喝酒?”
周泽延不敢动,也说不出话来。
周任放开他的下巴,走到壁柜的一侧去打开柜门,从最上面的格子里拿出一个小药箱来。
周泽延愣愣的看着。
周任把药箱里的东西检视了一圈,拿出一瓶双氧水和一支口腔消炎喷雾,放在床头的桌子上。他看小儿子有点茫然,便解释道:“这是你哥放在这儿的,他隔三岔五的带伤回来。”
的确是这样,周泽延每次打完架,就算再晚也不敢不回家,上楼怕碰到周任,就躲在一楼健身房里自己处理伤口,偷偷在这里放了个处理伤处的简易小药箱。他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睛,问道:“我哥经常跟别人打架吗?”
周任道:“他是打架,不像你这样,被人打。”
周泽延笑了笑,又“好奇”的问:“爸爸,您是不是经常帮他拿药?”
周任道:“他自己能做的事,我没帮过,他大概还以为我不知道。”
周泽延生出一种莫名的喜悦,周任仿佛在悄悄的关注着他,所以他偷偷在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