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馥眼底含笑,她的姨娘并非不开窍之人,反倒聪慧绝顶,她有意提之,她必然全明。
“楷尘能得皇上心悦,实是我威远侯府的大幸。”
“表哥天赋英才,实是不可多得,父皇一定会多加善待。”黄子馥见赵昭然眼中又恢复往常疼爱,环视一圈,蹙起眉头:“今日怎么不见表哥。”
黄子馥问出,黄韵文立刻翘首以盼,一双眼睛含羞带怯。
“你来晚了,兄长出外历练,不知何时能回来。”
随着一声冷淡的话,人群散开,后面走出来一位面容姣好,却一脸骄傲的女子,那女子一见黄子馥,嘁了一声:“穿的这么花枝招展,想必已经好了。”
黄子馥知她说的是落水之事,正要迎上去,身边突然一声冷喝:
“放肆,见到公主还不行礼!”
赵昭然面上几分愠怒,厉声道:“当真是把你惯的无法无天!”
黄子馥心道坏了,只见顾隶夕倔强的别过头,眼眶微红,显然气极。
黄子馥忙迎上拉住顾隶夕的手,讨笑道:“姨娘,我与表姐之间用不到这般虚礼,不论什么时候,皆不用对我行礼。”
黄子馥死拽着顾隶夕要抽出的手,牵唇道:“表姐,天色不早了,今日妹妹在你夕安阁借住一晚,可好?”
“
府里什么客房没有,你偏生要住我的房子。”顾隶夕上挑的眼角打量着黄子馥,冷哼道。
“可是别的房间可没有七彩的花,就连宫里都没有,妹妹想看的紧。”
顾隶夕生性高傲,黄子馥一脸羡慕又撒娇,让顾隶夕冷淡的脸色逐渐柔和,最终点点头。
黄子馥喜由心生,一道进府,与姨娘讨论良久,又问了表哥的去向,待吃完晚饭,便和顾隶夕,黄韵文一起进了夕安阁。
“表哥怎么想着出去历练了?”奔着顾楷尘而来,却未见其人,黄子馥倒是有点失望。
黄韵文从进府便不说话,低着头,没了灵气。
“还不是因为你。”顾隶夕双手环胸,上挑的眼角虽然冷淡,却没了敌意。
“嗯?因为我?”黄子馥楞了一瞬,疑惑问道。
“这事你等他回来,可问他。”说着顾隶夕吩咐婢女铺好床,作势躺下,也不管疑惑的黄子馥。
“你们的房间准备好了,让月儿带你们过去。”
“我不去,表姐,我和你睡一个房间。”黄子馥抓住亲近顾隶夕的机会,赖着不走。
黄韵文满眼失望之色,倒没作声,随着月儿回房休息了。
顾隶夕一下坐起来,像是第一次见黄子馥,狐疑又古怪的盯着黄子馥,似乎要将她看出个洞
。
“你脑子果然没好。”她说着就要下床:“我去找大夫。”
黄子馥忙按住她,一脸可怜兮兮:“宜儿长大还没和表姐在一起睡过,听姨娘说,表姐小时候最喜欢抱我了,连睡觉都在一起。”
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倒让顾隶夕目光一柔,傲娇的冷哼声,上了床,朝里面睡了睡,留出一人的位置。
黄子馥一脸得逞的笑,迅速解衣上床,方一躺下,被子便被顾隶夕甩到身上。黄子馥不禁暗笑:这个表姐真是可爱。
“不要打扰我睡觉,我明天要去寺庙祈福。”
“嗯好。”黄子馥正好也有些困了,昏昏沉沉听她说完。等等!寺庙,祈福。嗯……寺庙!祈福!
呼啦一声,黄子馥掀开被子,坐起来,顾隶夕也同时坐起来,一脸难看,咬着银牙:
“黄韵宜,你故意的是不是!”
黄子馥脸色忽变,认真看着顾隶夕:“明天祈福我也要去!”
“……”顾隶夕默然无声看了黄子馥激动的神色,一头倒下,半晌道:“去就去,别一惊一乍的吓我。”
黄子馥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遂躺床沉默。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顾隶夕就是在祈福的路上,在一个纨绔子弟手下救了一个姑娘,而这个姑娘就是兵马大将军赵承德的
妹妹,而顾隶夕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和赵承德结缘!
黄子馥担忧的是,那纨绔是京城有名的霸王,让顾隶夕一人前往,恐出了意外。
一时心扰,竟再也睡不着,又担心明日的布施,自己虽有心一展头角,但难民如此信任自己,若明日无布施,且不论他们暴动,怕是饿死不少人。
她须得想个办法。将难民妥善安置,不可在流离失所。
清河村,村外的河流蜿蜒到山底,小村庄在弯月的照映下,如同世外桃源,每家每户的灯火似盏盏星光,院里的花,散发着芬芳。
一身黑衣黑剑的严执,站在一棵槐树上,手里的画卷伸开,一张秀丽清隽的面容跃然纸上。
只稍片刻,他便将目光转向窗户处,一袭孤冷绝丽身影,随后他握紧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