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夫妻忙起身理衣襟,舒氏的都被扯散了,忙背过身去重新娶了套衣服换上。
“老太太有说要叫瑁疆吗?”李令渊系好腰带,衣冠楚楚地出来。
“回老爷,老太君没说。需要奴婢去叫么?”
“不必了。”
说话间,舒氏换了身藕荷色毛边褶子出来。
“娘,什么事如此着急?”
夫妻二人入了慈辉堂,见大嫂蒋氏、和三、四弟妹都在。孩子们则一个不在。
便知有大事商议。
“坐。”老太君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先坐下。
“今天我召集你们来,是为孩子们的婚事。一来,诗媛几个也老大不小了,到了正经该说亲的年纪。虽说咱们国公府的女儿不愁找不到婆家,
可如今宫里传出消息,五月要大选了。”
“什么?”三房紧张地差点跳起来。
她可有两个女儿呢!
“是给皇子们选妃,老三家的你猴急个啥?”老太君睨了她一眼,补充道。
“噢。”只要不是皇上选妃就好,三房的总算吃了颗定心丸。
“那娘的意思,咱们家的孩子,是参选好,还是不参选好?”舒氏问。
“自然是不参选——”老太君叹了口气,“所以这才把你们召来。你们自己说说罢,总归我的意思,是能避开就避开,不行再说不行的事。”
横竖宫里还有个德妃,凡事可以转圜。
李家世代为官,明哲保身,从不参与皇党之争,不居功自傲,不攀附黄权。所谓无欲
则刚,是以保全至今。再看许多昔年与李氏比肩,甚至辉煌的家族,多半不过三两代便玩完了。
李家却能屹立不倒,自有其生存哲学。
“媳妇听娘的。”三房乖觉地道。
皇权,谁不羡慕?可她不能做李家的反叛,况且现在太子之位没有尘埃落定,一旦失手,后悔莫及。
“嗯。”老太君点头,问四房,“你呢?”
“我们家画媛还小……单凭娘安排。”四房见画风不对,赶紧调头。
老太君没吱声,望着舒氏。
后者赶紧表态:“我们蓁蓁没有什么志气,就嫁个普普通通的本分人过日子便好,还望娘挑个人品稳重,家世清白的孩子就行。”
“恩,知足常乐,蓁蓁是个懂事
的。”老太君表示满意,甩开膀子道:“既然都无异议,我明儿就派人去寻官媒,慢慢挑起来,你们几个做娘的自然多费些心。一应花销由官中出,都找你们大嫂报账去!”
众人皆笑了。
这下国公府可忙活起来了。
之前因为表哥的事,恹恹的李诗媛,也恢复了些许精神。三房兴致勃勃,趁机叫了锦绣坊的裁缝,张罗着给女儿做头面衣裳。
国公府要挑女婿,消息一放出,求娶着都要排到城墙外了。包括国公爷那些同僚们,也多在下朝后来勾搭,说起自己家儿子如何有才学,人品如何优良,可把国公爷弄的头昏脑涨的。
四月底,李诗媛的亲事定下来。
千挑万选,最后选中
了光禄大夫顾家长子,顾松年。也是世代功勋之家,诸皇子争中一直保持中立,家世清白,这点国公府很满意。
起初,李诗媛和她娘都不太满意。
顾家家底虽不错,可到底比起国公府,底蕴上还是差了些些。俗话说女嫁高门男娶低,李诗媛在京中名声一向极好,这一嫁有些委屈了。
定亲前,两家安排儿女见了一回。
李诗媛隔着珠帘瞄了几眼,见顾松年生得一表人才,谈吐风度自称,比想象中的更有世家男儿风范,心下颇有两分中意。
顾松年则是早闻李国公府大小姐,品貌端庄,还能吟诗作赋,今日一见,确实大方温婉,便无异议。
两家很快交换了更贴,将婚期定在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