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皇上召洛清王入宫觐见。
宁君瑟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了。洛清王净了手,让元宝公公替他换上品服,那青紫色绣蟒纹的长袍往他身上一罩,端得是芝兰玉树,光照华庭。
也不怪那番邦郡主才见了就心动,实在是王爷的盛世美颜太逆天。
“蓁蓁过来。”王爷唤了一声,可是不等她过去,自己倒先过来,将脸贴在她大肚子上听了会儿道:“好孩子,爹爹进宫去去就回。”
“王爷早些去。”宁君瑟嘟囔了一句。
洛清王听出了其中的醋意,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去装作一本正经道:“本王说话算话。”
“恩。”宁君瑟幽怨地小眼睛在他身上溜来溜去,心想这一去就该两个人回来了。
“昨天花容郡主来府里递帖子,你不在,我帮你见了人。”
“哦?”洛清
王微微挑眉,饶有趣味地盯着自家媳妇儿,“她可有说什么?”
“没什么。”
“是这样啊——”洛清王故意将尾音拉得老长,“这花容郡主也老大不小了,来我们大魏想必也想寻一门好婚事,既然找到府里来,本王少不得要帮衬她一二。”
“帮衬?”宁君瑟听得稀里糊涂,一脸茫然地望着王爷:“怎么个帮衬法?”
“自然是替哲达王子解忧,给她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婿。”洛清王勾唇道,笑得颇为腹黑。
宁君瑟还要问,王爷去见手指往她挺直的小鼻头上一刮:“乖乖在家养胎,哪里都不要去,不许胡思乱说,知道了吗?”
“可是王爷还没告诉我——”
“现在说了就不好玩了。”
洛清王扬了扬嘴角,一脸悠然自得地出了王府,入宫面圣。
朱昭恒正在御书房批奏折,听
说洛清王来了,忙命人把太后也一并请来。两座大山在上,笑得跟黄鼠狼似的,洛清王装没看见,很是认真地给二人行了礼。
太后命人赐座看茶。
朱昭恒先是将家事巴拉巴拉说了一通,然后将百姓的安康稳定又说了一通,每一句都冠冕堂皇,说得自己都快感动死了,这才故作勉强地道:“此番与西戎和亲,怕是要委屈四弟你了?”
“啊?”洛清王抬起头一年惊讶。
太后与皇上对视了一眼,由皇上接着道:“朕也知道,那西戎郡主是彪悍了些,可她终究是西戎的郡主,身份尊贵,如果作侧妃的话实在不妥。西戎人会说咱们大魏没有诚意。朕与太后思来想去,唯有平妃一法可行,只是——”
“万万不可,皇上。”洛清王打断他的话,坚决反对。
“此事事关两国邦交,四弟
不可任性!”朱昭恒面色严厉地道。
洛清王则挺直了腰杆,不卑不亢地道:“正是为了两国邦交,臣弟才不能答应。”
“大胆!你这是抗旨不尊你知道吗?”朱昭恒怒。
太后怕他们俩交恶,最后谈不成变内讧,白白便宜了西戎人,忙在周边打圆场:“皇上息怒。老四与媳妇儿感情甚笃,这西戎郡主又是初来乍到,哪有这么容易让人接受的呢?所谓事缓则圆,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得给老四一个缓冲的时期。”
“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朱昭恒故意摆出冷面无私的嘴脸。就在刚刚,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老四坚持己见的话,他就名正言顺治他个抗旨之罪,抄家流放。
流放途中弄个掉包计,对外宣称洛清王妃染疾而逝,然后将人混在这一届的新选的宫女里便是。
太后抽了抽嘴角,
心想儿子这个黑面扮得可是越来越逼真的,为了配合他,自己得认真扮演红脸才对。于是端了端坐姿,尽量透出一股慈眉善目的神态,对洛清王道:“老四啊,其实不过是个名分。说白了,就是面上好看,可你心底喜欢谁宠着谁,那是你的事对吧?哀家本想着从宗室里选个没成家的吧,可那西戎郡主偏偏看上你,也是孽缘,横竖不过是多张嘴多碗饭——”
“花容郡主看上臣?”洛清王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追着太后问:“这其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洛清王又说笑了,咱们太后还能弄错不成?”旁边的太监尖声尖气地指责道。
洛清王用力摇头,“不是的,花容郡主看上的另有其人。不过这西戎人于男女情事上一向主动积极,开放混乱,或许一时另太后与皇上产生误会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