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丛看向桌上的画,瞬间了然。
“王爷,这是阿奴画的。”
听到这个名字,顾长夜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知道。”
他当然认得花枝的笔触。
“她为何会有金箔宣纸和白玉画轴?!”
“这”李丛被顾长夜凶戾的视线盯的发慌,支支吾吾地回道:“王爷,阿奴她拜托我找这两样东西,所以”
顾长夜冷声打断他的话,“所以,你便用本王的东西去讨好她?”
这话让李丛顿时冒出冷汗,连忙摇头。
“不是王爷所想的那样,我是见阿奴好像是想帮王爷,王爷一直不待见阿奴,她一个姑娘家家,平日里没少因此受欺负。”
“我想,若是让王爷看到阿奴好的一面,或许王爷会对她有所改观,所以才将这两样东西交给她。”
听他说完,顾长夜起身走到李丛面前。
他比李丛还要高出一个额头,身上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李丛,做好你的本职,不要多管闲事。我待谁如何,还轮不到你来管。”
顾长夜的每个音节,都带着阴冷。
李丛的身体僵直,半晌才从惊恐中回过神,微微点头。
“是,我知道了,王爷。”
“退下。”
李丛
低着头准备转身。
“等一下。”
顾长夜又忽然出声叫住他,“金箔宣纸与白玉画轴的钱,从你的月俸中扣掉。”
“啊?!王爷”
李丛看着顾长夜冰冷的视线,又硬生生地将话咽回喉咙里,只能委屈地转身离开。
顾长夜坐回到书桌前。
那幅画重新落进顾长夜眼底,勾挑着他的心神。
他合上眼,脑子里想的全是花枝的事情。
哪怕她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可要将百鹤朝仙图问问完整的临摹下来,也是要费些时力的。
顾长夜越发分辨不出花枝的行为,哪些是真的她,哪些是装模作样讨好他的。
她画这幅画,也是因为害怕王府遇难,会牵连到她吗?
顾长夜猛地睁开眼。
他搞不懂此刻自己心头的躁动,是因为恼火还是其他,便拿起桌上的画轴,大步走出书房,朝花枝住的小院走去。
月色皎然,空中一片星河灿烂。
花枝正在马棚前,给马匹换新鲜的饲料。
月光刚好洒在她的身上,留下皎洁的月辉。
顾长夜紧握着画轴,心底是无名之火。
可他走进院子里,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时,那股怒火,皆化成云烟,飘散而去。
他蹙眉看着她。
花枝弯腰抱起一堆干饲
料,又直起身子,笑着将饲料放入马槽中。
唇边浅浅梨涡,装的是满满的甜意,晃的人心犹若饮酒一般,醉意朦胧。
那么干净的笑,让顾长夜忽然萌生出想要触碰的冲动。
花枝收拾好马槽,满意地转过身,却被身后无声无息出现的顾长夜吓到。
在看清是他后,花枝心中暗暗欢喜。
顾长夜回来了,而且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那么,她的画蒙混过去了?
她也只是欢喜片刻,便将眼底的情绪掩盖起,低下头卑微的走上前。
“见过王爷。”
她的声音让顾长夜回过神。
看着花枝低着的头,顾长夜竟一时忘记自己来这里是要做什么,蹙眉想了许久,看向画轴才猛地想起来。
“这是你画的?”顾长夜打开画轴,冷冷地问道。
花枝微微抬头,看见画,眼底闪过惊讶。
这画怎么还在他的手中?他没有献上去?还是说被太后发现此画是赝品的事情了?
花枝不得其解,可顾长夜此刻完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只要他安好,画在何处花枝并无所谓。
“不,不是。”
花枝有些心虚的否认。毕竟此前顾长夜已经警告过她,不要多管闲事。
顾长夜的怒火,再次被她的回答点燃。
她分明是
在说谎。
还说什么从不会对他说谎,眼下这不是说谎是什么?
“金箔宣纸和白玉画轴皆是千金难买之物,恰好我收藏的两件这几日不见,若是抓不到贼人,只能让负责看管的李丛以死抵罪了。”
说着,顾长夜冷哼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花枝一听满面震惊。
那两样东西,是顾长夜的?这么说,那些都是真物,并不是仿制?
顾长夜一副马上要找李丛兴师问罪的模样。
准备转身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