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夜坐在花枝房间的外屋。
这个房间分为三个部分,一个是对着正大门的外屋,也能看做一个小的正堂,摆着桌子和四把椅子,平日里花枝便在这里吃饭,左侧的房间花枝做成了书房,右侧便是花枝的卧房,厨房在外面,花枝此时正在那里忙着。
顾长夜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看着花枝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房间,还有厨房偶尔传来的灶台声。
小小的院子,却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没有王府的豪华精致,可这里却让顾长夜无比的喜欢,如果将来花枝嫁给他,过这样的生活也未尝不可。
他低下头,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花枝端着两盘菜走进屋内,将菜随意的往顾长夜面前一推,冷淡的说道:“吃吧。”
那两盘菜的样子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好,花枝到底不是什么厨艺高手,只能期盼着味道能好一些。
顾长夜拿起筷子夹进嘴里尝了一口,咽下去后没有说什么,又紧接着去吃第二口。
见他没有说难吃,那应该就是可以下咽的。
花枝并没有多想,毕竟过去路嬷嬷教过她一些厨艺,便觉得再怎么也不会难吃,就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可菜刚进嘴里,花枝便立刻吐了出来,“这么咸!”
她应该是将酱油当成了陈醋。
花枝看向顾长夜,发现他还是神色无常的吃着,她急忙伸手按住他拿筷子的手,“王爷何时变得口味这么重?这么咸吃不出来吗?”
“你肯让我进来,不就是打算让我吃完这顿饭便再一次和我两清吗?既然这是我和你最后一点联系,那无论如何我都要吃完。”
说完,顾长夜又要去夹菜。
花枝慢慢坐回到位子上,皱眉看着他。
心口向被什么东西堵住,堵得她发闷,又苦又涩。
她拿起一旁的包子咬了一口,嘴里却尝不出半点味道。
顾长夜抬眼看去,看见她手中的包子身子微微一顿,“你,去见过长柳了?”
花枝的嘴里塞满了包子,鼓鼓的,半晌缓缓点了下头。
顾长夜略微思忖后说道:“她现在过得很好。”
听到他这么说,花枝眸底倏然落下一滴泪。
“那小舞姐姐呢?小舞姐姐如果还活着,也一定会过得很好。”
顾长夜放下筷子,十分心疼的看着她,“枝枝”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将她赶出王府,她就不会,在外面遭遇那些事,就不会死,对不对?”花枝抬头看向他,眸底的泪水汹涌的滚出来。
“不,我”顾
长夜想要说什么,可最后那些话却哽在喉咙中,无法告诉她。
他不知要从何说起,他们对彼此的误会都太多了。
花枝趴在桌子上闷声哭起来,“顾长夜,你说你爱我,可为何你总是让我伤心难过?明明,明明那时候,到最后我都期盼着你能回来,只要你说一句相信我,我都愿意试着原谅你。”
顾长夜的眉心越皱越紧。
她冷漠无情时,他敢什么都不顾的向她靠近,可一旦她卸下所有的防备,将自己的脆弱展露给自己,他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能让她不再伤心。
更何况他给花枝的伤痕,是不可磨灭的。
“对不起,是我不好。”
顾长夜缓缓伸出手,轻轻抚着花枝柔软的发丝,不停地说着这句话。
花枝不记得自己哭了有多久,只是到最后她的嗓子已经哑到快发不出声音了。
她抬起头,只是看顾长夜一眼,他便似是明了她用意的样子,默声起身离开。
花枝熄了灯,在床榻上躺下后,却无法入睡,看着屋内的漆黑。
顾长夜掌心的余温还残留在发丝。
这世间有没有一种感情,既恨着那个人,又爱着那个人?
花枝抬手捋过发丝,无法否认刚刚那一瞬间,从顾长夜那里她感受
到了安心。
生出这种念头,让她觉得自己很无可救药
第二日,江尘子的死终于让满朝文武知晓了。
花枝本以为这一次皇上也会有所顾虑,将江尘子的死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可这一次顾长锦却没有这么做。
他已经不打算在和宋婉思还有夏禾绕弯子,是时候和他们做个了解了,上早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江尘子被刺杀的事情说了出来。
朝上的人有的震惊,有的却不觉得出乎意料。
对于刺杀之人,顾长锦说要严查,便是直接向夏禾宋婉思宣战。
这件事是花枝从郑太医那里听来的,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件事拖了这么久,也是该有个结果了。
只是在和夏禾撕破脸之前,她还要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