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财是个狠的,休书到手后,当即便把吴小凤的衣裳当着所有人的面扔到大马路上。
除了外衫里衣鞋子,就连贴身的小衣也被他肆无忌惮地扔在路上,沾满了泥灰。
女子贴身衣物本就不能轻易示人,眼下吴小凤的小衣七零八落地落在地上,狼狈又脏污,像一个个狠辣的巴掌扇在她脸上,扇得她体面全无。
她手忙脚乱地将凌乱的衣裳拥在一处,胡乱地抱在怀里,脸上苍白,眼角带泪,看着可怜不已。
沈婆子成功赶走了吴小凤,还留住了自己的乖孙,跟打了胜仗的将军似的雄赳赳气昂昂地回了院子,将大门关得砰砰响。
吴小凤看着那紧闭的大门,终于放声大哭。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老天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折磨我!”
天边的霞光渐渐从橙色变成紫色,流云飘过,也不知神明是否听见了她的话。
村民们看着可怜巴巴的吴小凤,纵使她泼辣无礼,又喜欢背后嚼舌根,现下也没人落井下石。
反倒是刚刚紧闭的大门再度打开,一盆凉水兜头朝吴小凤泼下!
沈婆子端着洗脚盆,骂骂咧咧:“要哭坟上你娘家哭去!别在这找晦气!烂肚皮的女人天天哭哭哭,死去吧你!”
吴小凤双脚瘫软,像被抽走了精气神似的,两眼无光,连沈婆子的咒骂都没有回击。
她只是麻木地抱起自己的衣裳,艰难地站起身子,往远方走去。
没人知道她要去哪里。
夕阳将吴小凤那单薄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铺天盖地的紫色霞光在她身后,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巨兽。
沈朝央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恨了。
“唉,吴小凤也是个苦命人啊!”白清莲眼眶微微泛红。
沈朝一把将白清莲搂在怀里:“莲娘,你放心,我沈朝此生都会对你好,绝对不会像大哥那样给你受委屈!”
白清莲看着沈朝那俊朗的眉眼,再看自己这六个出众的儿女,欣慰一笑。
人群中的王嫣看着两人恩爱,咬了咬唇突地冲出人群,跪在地上。
“村长,沈家财意欲侵犯我,还请村长为我主持公道!”
王嫣身子挺得笔直,她本来就长得娇媚可人,眼下小脸苍白,眼泪蓄在眼眶,要落不落,看着分外可怜。
张正听完王嫣的话,锐利的视线落在打算关门的沈家财身上。
“沈家财,可有此事?”
沈家财那双小眼睛咕噜咕噜乱转,心虚的表情一览无余。
但他还是虚张声势道:“胡说!分明是这骚娘儿们勾引我!”
王嫣眼角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她拿起帕子掩着眼角,声音楚楚可怜。
“我不过是去洗衣裳,怎么就勾引你了?分明是你起了贼心,这才对我下毒手!要不是沈姑娘救了我,只怕早被你得手了!”
“我一个黄花姑娘,到现在都还没找到良人,要是被你糟蹋了,我还不如撞墙死了算了!呜呜呜”
王嫣说完,开始细细呜咽起来,声音像小猫似的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张正看着沈朝央,温声问道:“央丫头,她说的可是真的?”
沈朝央点点头:“张叔,确有其事。今儿我跟阿娘还有朝金去百家湖摸河蚌,正巧看见大伯把王嫣拖进芦苇丛里图谋不轨。”
“俗话说得好,帮理不帮亲,大伯犯下这等滔天罪恶,我万万不能袒护他!”
张正听完沈朝央的话,气得一拍大腿怒道:“沈家财,你胆子不小啊你!还敢谋害良家女啊你!”
沈婆子这时钻出头来,冲张正道:“要不是她勾引我儿子,我儿能做出这事儿?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怎么我儿偏偏只对她做这事儿,不对别人做?”
此时村子里被王嫣美貌吸引的几个男人连连点头,替沈家财帮腔。
沈婆子得意洋洋,继续道:“要我说啊,反正她都被我儿子摸了,不如就嫁给我儿子得了!”
沈家财听了这话,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黑黄的烂牙。
王嫣眼泪流得更凶了,她只脆弱地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又结巴:“你,你们真是欺人太甚!”
任谁看了她这副受了委屈却强装坚强的模样不会心疼?
沈朝央亲眼目睹王嫣被害,当然知道自家大伯是个什么烂人。
她一吐嘴里的瓜子皮,站起身来。
“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是苍蝇不想叮其他完好的蛋?”
“不,是苍蝇没能力叮其他完好的蛋!”
“大伯你对王嫣下手,不就是看准她长得漂亮,又孤苦一人,没有亲人帮衬吗?”
“要王嫣爹娘在身旁,还有个孔武有力为她出气的哥哥,你敢招惹她吗?”
“自己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