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斐然夫妇一说要走,三天后便火速收拾行李离开了清琉镇。
其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就好像有什么急事等着他们迅速解决似的。
宋斐然夫妇走时,只带走了几个丫鬟婆子马夫,其余的下人全部留在了宋府。
偌大的宋府宅子,宋斐然夫妇一走,宋容雪便感觉自个儿孤零零的。
她没事就老往沈家跑,次次都带着玉画。
春天万物更新,沈家院子里花团锦簇,花香盈满宅院。
沈朝央之前在秋千旁种下的葡萄藤已经发芽,眼下正绕着秋千绿叶迎风,看着便觉得清新喜人。
宋容雪坐在秋千上,玉画站在她身后,推动着她清瘦的身躯,她裙摆飞扬,如一只粉色的蝴蝶般飞舞在空中。
她微微仰头,金色的阳光落在她白皙的脸颊,她微微抬眼,目光落在书房正坐得笔直,一丝不苟看书的沈朝书身上。
她的唇畔勾起一丝笑意,目光眷恋地落在那抹墨青色身上,连沈朝央的话都没听见。
“容雪?刚刚我说的主意如何?”沈朝央的话再次响起,宋容雪这才回过神来。
“朝央姐姐你刚刚说什么?我刚刚在想事没有听清。”
宋容雪将视线收回,落在院子里躺在摇椅上惬意喝茶的沈朝央身上。
下午时分,阳光不热,微风正暖。沈朝央在院中煮了一壶水果茶,半眯着眼,喝得惬意。
她轻启朱唇,声音轻软如风:“我说,过几日咱们去放纸鸢如何?”
宋容雪眼睛一亮,立马答道:“好啊朝央姐姐,我都好久没放纸鸢了。”
“好,那过几日咱们便带上些点心吃食,去二央山上放纸鸢去。”
二央山山势缓和,山上牛羊满地,山脚处有大片大片的青草地,最适合放风筝了。
沈朝行一听沈朝央想放纸鸢,便一言不发进了手工坊,专心致志给沈朝央几人做纸鸢。
还没等纸鸢做好,无一推荐的芷娘便到了清琉镇。
无一开着木轿车去镇上将芷娘接了回来。
初见芷娘,沈朝央便惊呆了。
芷娘长得妩媚绝美,惊为天人,身子窈窕,是十里八乡都找不出的美人。也不知她那未婚夫怎就瞎了眼,与居然放着如此绝色不要,反而与她退了婚。
医馆还未修建好,沈朝央便让芷娘暂时住在沈家院子。
芷娘一见到沈朝央,便一脸崇拜地看着她,神情激动:“沈姑娘,我老早就听说过您的芳名了。听说您自建村庄,广种粮食,将粮价压下,小小年纪又腰缠万贯,简直太让我佩服了!”
“您跟其她女子都不一样,其她人只会念诗作画,您却是实打实地做了这么多利民之事!”
沈朝央微微瞥了无一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无一常常给芷娘寄信呢。这些事儿八成都是无一告诉芷娘的。
沈朝央见芷娘那崇拜的模样,拉着她的手慢慢坐下,又为她倒上一杯水果茶,这才缓缓出声。
“芷娘,我也不过是乡村农女,没有你说得那般伟大。念诗作画的女子,学才兼备,她们自有她们的价值。若她们也能无拘无束,只怕做出的成就远非我所比。”
沈朝央有空间,还将现代的知识搬到古代,其实就是手握作弊神器,所以才能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
这个时代对女子向来苛刻,要求女子琴棋书画,女红掌家事事皆精,做好了是本分,做不好便是十恶不赦。
沈朝央从未看轻过那些大家闺秀,时代赋予她们的自由太少,她们只能被迫居于后宅,操持家事。若她们能像她一样,想做什么便做,只怕奉绮的女富商会布满天下。
芷娘见沈朝央不自傲,心中对她又尊敬一分。
芷娘开始说起自己的抱负。
“沈姑娘,我自小便想像我阿爹那般,传承我家衣钵,但世事无常,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如今我沦落至此,别无所求,只想在这安安静静做个女大夫。如果可以,我还想收些徒儿,将医学发扬光大。”
沈朝央想起无一层说芷娘出身医药世家,一般医药世家不得将医术藏着掖着,留给后人吗?
沈朝央这么一想,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芷娘苦涩一笑,重重叹了一口气。
“沈姑娘,从前我确确实实想着,嫁人生儿育女,将一身医术传给儿女,然后就这么世世代代传下去。”
“可,经此一遭,我突地明白,纵使一身绝学又如何?人就像那冬天的雪,化了就没了。命运无常,谁能知道明儿个会发生什么呢?”
“在意外来临之前,我只想,将这一身医术传授给别人,造福于民。”
芷娘话一说完,像是想到她爹的死似的,眼眶微微一红。
无一那张万年冰山脸总算有了一丝动容。
他默默走到芷娘身边,劝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