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央不知沈婆子一家被带去东宫的事儿,这几日正整日黏在白清莲身边,带着她在盛京四处逛逛。
奉绮民风开化,闺阁女子上街不在少数,未婚男女看对眼缘情定终身的亦是不少。
那日艳阳高照,沈朝央正与白清莲在茶肆避暑,点了上好的茉莉香茶与点心吃得津津有味。
两人吃完正打算结账离开,突地一位玉面公子命小厮拿出一大锭金元宝。
“这位姑娘与这位夫人的账,本少爷结了。”
小二瞧见那一大锭金元宝,眼睛都快看直了。
正当小二伸手就要接过金元宝之时,沈朝央却突地出声:“且慢。无功不受禄,这账我自己付,无需公子操心。”
沈朝央掏出银锭子放入小二手中:“不用找了。”
说罢,沈朝央挽着白清莲的胳膊,不顾那玉面公子的挽留,径直离开。
那玉面公子似乎是头一次被人拂了面子,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他才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有意思,本少爷还是头一回遇见拒绝我的女人。”
说着,他痴迷地闻了闻空中的香气,潇洒地一甩扇子,露出一个风流的微笑。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本少爷的注意。”
沈朝央带着白清莲在盛京最繁华的街道逛来逛去。什么珠宝首饰,绫罗绸缎,沈朝央不要命地给白清莲买。
在看衣裳时,白清莲见沈朝央衣服成套成套给她买,一晃眼便花了几百两银子,不由得有些心疼。
“阿央,娘衣裳多着呢,别买了,多浪费银钱。”
沈朝央却冲白清莲温柔一笑:“娘,左右不过几百两银子,又不贵,您喜欢就买,别想着浪不浪费,有我呢。”
她家娘从清琉镇到盛京,也没带几套衣裳。每天穿来穿去的,也就那几套。
盛京贵妇们个个是踩高捧低的,每人每天衣裳都是不重样的。
她娘没少因为穿同一套衣裳被贵妇们阴阳怪气,她可不能让自家娘亲在别人面前失了面子。
两人正说话间,那玉面公子摇着扇子又走来了。
他用扇子指着铺子里的衣裳,豪气地冲小二道:“这铺子里的所有衣裳,都给本少爷包起来,全部送到这位姑娘府上。”
说罢,他笑吟吟地看着沈朝央,脸上闪过一丝自豪。
怎么样,被本少爷的阔气惊呆了吧?
沈朝央看了一眼那玉面公子,认出是刚刚茶肆的那位。这公子一路上跟着她们娘儿俩像狗屁膏药似的,怎么甩也甩不开。
沈朝央眉间闪过一丝不耐烦,拉着白清莲的胳膊就要走。
那玉面公子赶紧拦住两人,趁机自我介绍。
“姑娘,夫人,在下乃奉绮第一富商宴执是也。在下一见姑娘,便绝如故,不知两位可赏个脸,让在下请两位吃顿便饭?”
宴执此人,一张脸白如玉,眉清目秀,五官端正,看着倒是个舒心的好相貌。且他身量极高,又身形清瘦如竹,看着倒是个翩翩公子模样。
宴执一说完,他身旁的小厮便开始自豪地接话。
“我们家宴少爷,那可是奉绮响当当的人物。不信您去打听打听,这全奉绮想嫁给我们少爷的人呐,那可是从奉绮南排到了北,又从东排到了西,就是把奉绮围起来绕三个圈都不够啊!”
宴执微微摇着扇子,颇有些自豪地扬起了小扇子。
他唇角微勾,悄悄抬眼去看沈朝央的反应。
沈朝央却是秀眉微微拧起,语气不咸不淡地吐出三个字:“所以呢?”
就因为他是奉绮第一富商,她就要跟他去吃饭?这是什么道理。
况且,很快,这奉绮第一富商,就要换人了。
宴执再一次看着沈朝央跟白清莲离去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
旁边的小厮一脸肉疼地拍手叹惜:“少爷,这姑娘您可找了三年了,就这么让她走了???”
没错,宴执三年前就见过沈朝央了。
三年前,他听说有人全面普及造水机,还大肆开荒,提供劳作工具和种子让农户种粮食,头一年还不收任何利息。
当时他便觉得这人是傻子吧,作为商人,利益为重,她怎就不为自己谋些利益?
他也知道,这奉绮四处饥荒,但,能救得了一个,救不了天下悠悠众人。
他作为奉绮第一富商,也只能尽量不做那黑心粮商,尽力把粮价保持在正常水平。
没想到,那姑娘硬是一个镇一个镇,一个县一个县,慢慢开垦荒地,将干燥的土地变得湿润适合种植,然后大量种植粮食。
不少地方因此解决饥荒问题,将那姑娘奉若神明。
他对这样的傻子突地起了兴趣,默默跟在她身后,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越看,他便越意外。
这姑娘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