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茬儿,司漠原阴柔的细眼缓缓眯了起来,几乎成了一条缝。
当收起假笑,他整个人给人一种十分阴郁的感觉。
张氏在后面不由紧张起来。
如果案子是在京兆府,可以暗中操作的可能性很大。
可一旦转到大理寺,到了卫无渊手中,可能就不只是赔些钱便可以了解的了。
张氏一族刚要进京发展,却不想端靖侯府便遭遇此劫难,不止要损失大笔的钱财,可能连这背景都要保不住了。
张氏几代经商,虽是家财万贯,但商人在大越朝再怎么有钱,也是下等人。
之所以甘冒风险帮助当时的端靖侯府做那件事,不过就是想要借此攀上权贵,从此洗到俗商的名号。
可谁曾想,还没真正占到好处,端靖侯府竟就这么倒了?
她虽然威胁老太君要把当年的事说出去,可她甚至不知道当年他们张氏到底帮老太君做了什么事。
现在想想,张氏当年真的是太草率,这下可赔大发了。
而商人最不能接受的便是赔钱的买卖。
她不甘心,她父亲恐怕更加不甘心。
她看向司漠原,心中同样愤恨,这是从哪里来的野狗,说是先代端靖侯的嫡孙,他就是了?
但她却不敢提出来,因为对方身后站着的是安王。
她用手肘偷偷撞了下陆二爷,让他开口。
他好歹也是嫡系的,总有话语权吧?
可陆二爷却不敢吱声,同样在老太君的淫威下长大,他看不起兄长的软弱,不代表他自己就有多强势。
司漠原的信物有老族长亲口作证,而安王明显又是站在司漠原这一边的,让他怎么去反驳?
他怎么敢反驳?
可让人意外的是,司漠原竟然没在直接把他们提出来,交给卫无渊发落。
而是十分有担当地说:“此事的确是端靖侯府的责任,待侯府之事稳定之后,在下定亲自到大理寺协助大人侦办此案。”
张氏愣住,错愕地看向司漠原。
卫无渊盯着司漠原看了一会儿,突然将圣旨交给了之前宣读圣旨的太监,让他继续宣读。
一天之内,读了比以前半年还要多的圣旨的太监只好再次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陆氏长子光仪,不学无术,因德行败坏害发妻痛失爱子,不知悔改,宠妾灭妻,德行有损,现命其即与发妻和离,以还发妻公正。”
这样一道圣旨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能想到皇帝居然管起别人家的家务事来?
只有苏辛夷真正的高兴,她转身拉住卫浅溪的手,小声道:“浅溪姐,你自由了。”
卫浅溪还沉浸在震惊中,她日思夜想的自由来得太突然,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陆光仪痴痴地趴在地上,似乎已经绝望,对于四周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感知。
杨氏此时早就与梅春撕扯完了,听到这样的消息,她不顾一切地扑向自己最疼的儿子,激烈地痛苦起来。
整个端靖侯府,没有了老太君,所有人似乎连反抗都忘了。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将是谁敢天最后一道圣旨时,那读圣旨的太监竟然再次开了口。
“另,苏氏辛夷,其父罪大恶极,几损国之根苦,罪无可恕,其案尚有未解之处,其户牒在案件未解之时,永不允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