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所有人都看到皇帝亲自接了庆王殿下入宫,说是为了庆王殿下的病。如此一来,天下人都以为君王大仁大义,手足情深。
这般圣明之君,果然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
深吸一口气,李召沉默不语。
他想要的踏足宫闱,绝不是现在这样,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绝不是跟李勋同吃同住。李勋所谓的同吃同住,让外面对李勋的圣明赞誉有加,而李召自己反而落了一个不识抬举的名头。
天下人都会知道,庆王殿下身子孱弱。
如此,便是来日想要谋权篡位,也会被人质疑是否有能力担当君王之位,是否真的能坐稳江山。这不仁不义,忘恩负义之名,是在太沉重。
一旦起兵,李召会变成千夫所指。
凌风上前,“王爷?”
李召回过神来,“如何?”
“皇上已经下令,封锁了宫门内外,不许任何人打扰王爷养病。此外,皇上还把京城内外所有的图纸都给收缴,若有违令者,杀无赦。”凌风俯首。
所以,他们暂时出不去了。
不过,他送出去的图纸何其多,想来慕守业早晚会知道。
李召相信,慕守业身为文昌帝的心腹,定然
看得出来这图纸的真假。只要慕守业能有所举动,他就可以分辨出,苏娴到底有没有骗自己。
当然,最坏的结果就是。
苏娴没有骗他,是李朔骗了苏娴。
那……所有的事情就会变得很棘手!
李朔的那份心思,可是了不得!昔年的杀伐决断,智勇无双,都会应用在自己的身上,那……李召其实并不想跟李朔作对,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
“等!”这是李召如今唯一能做的事情。
杨云锡的人就在这宫内外蛰伏,他还能如何?决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就容易败露。
李勋倒是心情不错,把李召困在宫中,一则让外头那些的投鼠忌器,二则为自己博得了美名,同时也教李召不敢轻举妄动,免得众怒难犯。
这忘恩负义的骂声,可不比千刀万剐来得轻。
事实证明,李勋是对的,李召真的有些束手束脚。
只要等到李朔的消息,李勋就可以安枕无忧。
李朔而今还在边关,这夜印……这大梁,这利州,无一不是朝廷的心病,也是李勋的心病。但李勋没办法,一则不会行军打仗,二则京城离不开他,是以这所有的希望和赌注都只能
压在李朔的身上。
可这内心的嫉妒与不安,却莫名的愈演愈烈。
斗米恩升米仇,大概就是这样的道理。
李勋在京城斗智斗勇,李朔在外头也忙得焦头烂额,一方面要照顾年幼的一对孩子,另一方面还得不断的派人深入大漠。
桑榆去找夜印之国,也不知会遇见怎样的危险。
若是她出了什么事……
呵,这女人就是这么想的。
若是她有什么事,让他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她就是这么想的!!
这女人,聪明得让人觉得可怕,早就把一切都想到了,所以才会走得这么肆无忌惮。苏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离开他之后就把孩子送来,独自去了大漠深处。
看看……所幸是个女子,若是个男儿,这大齐未必能替得了大燕。
孩子睡着了,李朔蹑手蹑脚的走出门去。
延辛默不做声的关上房门,小心的跟在李朔身后。孩子放在农家,许暗卫盯着,倒也很是周全,毕竟谁也不知道晋王殿下有了一对儿女。
“到了吗?”李朔问。
“已经在路上!”延辛顿了顿,继续道,“可是王爷,这……若是被人知晓,怕是……尤其是慕守业。而且
据可靠消息,慕守业已经抵达了利州,这一掺合怕是要出大乱子。”
“就因为慕守业会去利州,所以在赵廉义拿住他的时候,本王就决定把他送来边关。”李朔冷笑,“送到胡王跟前,你说会是什么后果?”
“彼时的仇人,而今算不得仇人,但也不可能成为盟友。”延辛答。
李朔走出了院子,瞧着远处的金色沙丘,眸色沉沉,“什么时候到?”
“大概要晚上了。”延辛俯首。
“好!”李朔深吸一口气,“好生准备着,别走漏消息。”
“利州那头,早就做好了准备。”延辛回道,“谨遵王爷吩咐,彼时慕守业会看到一具尸体,应该不会有所怀疑。”
李朔冷笑,“那你就错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才是最好的。本王让你们留尸体,是在告诉慕守业,有人把前太子遗孤藏起来了。”
延辛一怔,“是卑职会错了意思。”
“所有人都会跟你一样想,但慕守业却刚好想法。他跟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