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鼻腔都充满了来自自己的血腥,但前方的小屋内溢出的血气也不遑多让。
他仰起头看向那个男人,男人的脸上依然是不变的笑容,甚至看起来比平时更开心了些。
男人嘴里小声哼着歌,从小屋外的墙壁上摘下一把血迹未干的大铁刀。
“没了嘴就无法进食,这样的鸡活不过几天了,幸好我发现得早。”
他将安翰放在案板上,高高扬起大刀:“不然过几天,肉就不好吃了。”
咚
手起刀落。
安翰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是一记沉闷的落地声。
他终于知道了总在安静的夜晚传来的沉闷声响是什么——这是大刀砍头的声音。
猝不及防被斩首的震惊远远大于肉体上的痛苦,以至于在安翰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还在不断思考复盘,自己是如何走上这条死路的。
没了喙的头滚得很远,男人也不屑去捡,任其消失在某个草垛之下。
干稻草替死不瞑目的火鸡合上了失去神采的眼睛,再睁眼,安翰又一次和一群毛茸茸的小火鸡挤在了一起。
“什……什么情况?”安翰呆若木鸡。
刚刚砍了安翰脑袋还夸赞他肉质肥美的那个男人此刻又出现在了眼前,男人挥汗如雨,正一筐一筐搬运着新来的鸡苗。
安翰和其他的小鸡一起被倒进了鸡舍。
小鸡们既害怕又新奇地尖叫,吵得安翰脑仁直抽抽。
他下意识便要嫌弃地离开鸡群,忽然上一辈子临死前被鸡群嘲笑的记忆翻涌了上来,声音萦绕在耳边。
“你不是自诩聪明么?”
“叫你清高,活该!”
……
安翰慢慢缩回爪子,目光呆滞地隐没在吵闹的鸡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