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顾宁安登时变了脸色,他尚还不知沈素言已不是先前那名痴傻女子,更叫他吃惊的是,沈素言往日虽然痴傻,却是个千依百顺的性子,不知这会子撞了什么邪,竟敢这样与他说话。
沈素言自床榻上坐起身子,一双冷峭的眸子打量着顾宁安,好似第一回见他似的。顾宁安见状,心中那点惊疑便压了下去,转而是一阵愤怒。
他粗着嗓子道:“如今你能言声,自然是好的,也省得我多费口舌。我问你,今日你闹的这样大,到底是何居心?我告诉你,你休要以为使这些手段便能压了阿芷
一头去,阿芷虽是侧室,在这府里却是与你平起平坐的,你可清楚了?”
沈素言闻言,面上却不见波澜,只是微微冷笑道:“大爷怕是酒吃得多了,吃昏了头。今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闹得我这样一个妇道人家拼着一死也要自证清白,大爷难道不知么?”
她到底不是原来那个痴傻的沈素言,不会任由他人欺负践踏,索性也就任由这件事情,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原本的性子好。
况且她如今已经用了沈素言的身子,自然会好好的处理一下原身留下了的事情。
顾宁安面色一沉:“那不过是你
使的手段罢了,瞒得过别人,却瞒不得我。”
沈素言只望着顾宁安,也不言声。她如今头上包扎的严严实实的,胳膊更是轻易不能动弹,都已经伤成这副样子了,顾家大爷竟然仍是认定她在使什么手段,当真是叫人无话可说。
顾宁安却当他是说破了沈素言的心事,才叫沈素言哑口无言,心中不免更是笃定今日过错全在沈素言身上了。
念及此处,顾宁安冷哼一声,道:“若你还想在这府里待下去,日后便给我安安分分地守着规矩些,至少我还给你个顾府夫人的名分。你要清楚,没了这个名
分,你便连街边乞食的猫狗都不如。”
瞧着顾宁安盛气凌人的模样,沈素言不禁失笑:“大爷怕真是吃酒吃昏了头,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望着顾宁安,眸子冷冽:“大爷莫非还欺我痴傻不成,方才的话我只当不曾听见,若是大爷再昏了头口不择言,只怕宫里那位知道了,定然是会不悦的。”
听闻沈素言提起宫中那位,顾宁安面色不由得为之一滞,只是他仍是不愿在沈素言跟前示了弱去,一拂长袖,讥笑道:“宫中那位若是当真理会得到你,当初便也不会急着促成这桩婚事了。”他并
不愿深谈此事,因此只是一笔带过:“总之,我劝你还是安分些为好。”
语毕,顾宁安一刻也不愿多留,转身便出去了。
冬梅愣在一旁许久,直到冷风吹得人身子骨泛冷,这才回过神来,忙把门合上,转身上下打量着沈素言,也不知是喜是忧:“夫人真是变了,也是,大爷这般待夫人,夫人有些转变也是应当的。只是夫人如今这副性子,再想与大爷好好相处却是难了。”
沈素言面上却无担忧之色,与冬梅说了两句闲话,她便又沉沉睡去,冬梅守了一会,不觉困意上涌,也守在沈素言床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