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天气渐渐凉了,街上的行人慢慢穿上了厚些的秋装。
姬瑶漫步在皇宫内的园林中,虽然武者的体质不会生病,但也感觉到一丝微凉,宫女适时送来的外套。
“算算时间,向秘使应该也到大沽了,也不知道他摆不摆得平。”姬瑶的心里稍微有些嘀咕,不过转瞬间就释然了。
“呵,他若摆不平,大周也就没人摆得平了,百官的活阎王,只有叫错的名,没有起错的外号。”淡笑一声,姬瑶裹紧了衣服,转身回到了屋中。
大沽城。
随着向文天带来姬瑶的口谕,在场众人的心情各不相同。
姬武脸色深一阵浅一阵,跳出来说道,“向秘使,假传口谕可是要掉脑袋的,这里距离京都约有半月的路程,我出来前都没听说过有来自大沽的奏折,陛下从哪里能得知这里的消息,你莫要胡说八道了。”
向文天淡笑的表情微微收敛,眼中满是严肃之色,掏出来腰间一块巴掌大的金牌,“虽不知什么原因,但陛下的确让我传达如此口谕,武世子你是在质疑我监察院吗。”
明晃晃的金牌上赫然写着监察院三个铭文大字,文字上下雕刻着荆棘与柴刀,背面则是大周的图腾,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
这是先皇御赐的监察院金牌,代表着对监察院秘使的绝对信任,荆棘与柴刀,即是让他们时刻谨记,权利是来源于皇帝,也赋予了他们惩戒百官的权力。
金牌在手,除了女帝,无人可以质疑向文天。
“哼。”姬武冷哼一声,抱着双臂瞥了眼吕轻侯。
吕轻侯心领神会,笑呵呵的走到向文天身前行了一礼,“向秘使初来乍到,恐怕还不了解事情的原委,这镇水钦差陆玄因失职,犯下了不可饶恕的三宗罪,如今已然引起了民愤,不杖刑,不足以服众啊。”
见吕轻侯又提起陆玄的三宗罪,关心着他的陈石三人面色一白,围观的民众也出声开始起哄。
“对啊,什么秘使来了就不打了咋着,这人不是个罪人吗。”
“就是就是,当官的犯了错,立马就有更大的官来保,这就是官官相护。”
“死了那么多人,一句话就不追究了,世子大人你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向文天看着激动的人群,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道,“诸位百姓,本官其实在三日前就已到了这大沽城,奉陛下口谕,秘密调查陆钦差在大沽城的工作情况。”
“经过本官的调查,这三宗罪完全是空穴来风,陆大人对大沽城所作所为,绝对称得上是尽职尽责。”
轰
向文天这一句话说出人群直接就炸了,怎么一个明明白白坐实的恶人,就被洗白了呢。
“向秘使你可不要胡乱替这狗官开脱啊,我们这可是有人证的,这位老者都说了,陆玄犯下的种种罪责,差点让他死球了。”吕轻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陆玄此刻心情也是无味陈杂,既不想挨这八十大板,又不想因此得罪武世子,只能装死,希望无论结果怎么样,世子别再误会他。
向文天点了点头,看着已经紧张发抖的刘老汉,说道,“这位老人家可能只是站在自己的视角看这大沽城所发生的一切,却不了解内情。”
“就说这第一罪,为何城中有五日的粮食,赈灾粮又能提前到达,还不发出来解决饥荒问题”
“答案其实很简单,经过我的调查,因为当时到的根本就不是赈灾粮,朝廷的赈灾粮是直到钦察大人来后的第十天才堪堪运到的。”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秘使大人,您说赈灾粮没到,那分给我们的粮食是哪里来的。”百姓们无不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
向文天着看了眼陆玄,严肃的表情下竟然隐含着欣赏,“这多亏了陆钦察,他设下了一个坑杀粮商的局,从那些哄抬粮价,致人饿死的粮商手中,为大家夺来了珍贵的粮食,也因此得罪了大沽城内的商人,你们说,这样的官,何罪之有。”
人群中,本来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齐东强听到了向文天的解释,虽然早有猜测,这令齐家倾家荡产的青金石,其实是陆玄故意设下的局,但如今得到证实,一口热血瞬间上涌,直冲脑门。
“噗。”
“啊,有人吐血了,快送医馆!”
齐东强一口鲜血喷出,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陆玄一瞬间顿感如芒在背,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紧盯着恨不得杀了他。
尴尬的苦笑一声,脚步挪动,站到了纳兰嫣然的身后。
“嗯?陆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我背后有脏东西吗。”纳兰嫣然对陆玄的怪异举动,有点摸不到头脑。
“嘘,纳兰大人别回头,你没感觉到有很多人在用想杀了我的眼光看我吗,陛下不是让你保护好我嘛,快警戒,我怕有人冲出来给我一刀。”陆玄压低着嗓子,显得十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