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一案确实闹得很大,河清县上下这么多人,街口到巷尾到哪都能听说这件事,不过今日白天在衙门当着众人下达无罪释放的审判之后,对于孟汀等人的名号,倒是说的少了。
关月臣坐在床边,看得心惊肉跳。
床上的人简直算得上是屁股开花了,目之所及,皮开肉绽,瞧不见一点完好的皮肤。
文元“哎呦哎呦”的大口喘气,大夫每次下手上药,他就使劲闭嘴憋气,手一拿开,又开始喘气,仿佛只是那么趴在床上等人上药,就能要了他的小命一般难熬。
“少……少爷,我是不是要……要死了……”
关月臣皱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大夫笑了笑,沙哑地开口:“放心,就是看着严重而已,其实只是皮外伤,不打紧,不打紧的。”
文元“嗯”了绵长的一声,尾调带着哭腔:“……好想吃夫人做的桂……花糕啊。”
关月臣一边摇头,一边无奈叹气。
忽然,他听到房门外边传来铃响,大夫叫了他一声:“来客人了,两位稍作休息,老夫去看一眼。”
——
外头进来三人,两黑一白,个个气质非凡。
大夫一眼便认出来了:“赵捕头,孟大善人,你们怎么来了?”
说着,移开目光看向旁边的女子:“可是哪里受伤?要抓什么药?”
孟汀问他:“掌柜的,见过关家那位小少爷么?”
大夫并不认识什么关家小少爷,自然也不知里头陪护在床边那人便是他们要找的人,他正欲摇头,赵野却补了一句:“穿着一身白衣,身边带着一个叫文元的仆从。”
文元?
这名字他有点印象,大夫仔细琢磨了一下。
赵野又说:“两个人可能都受伤了。”
这么一说,大夫想起来了,方才进来的两位不就是赵捕头所说的人嘛!一个脸上挨了巴掌,指印都还清晰可见,另一个应是挨了板子,走路都困难。
他忙点头,指着里头的房间:“在呢在呢,就在里面,刚上完药,还歇着呢。”
约莫半个时辰以前,赵野收拾好东西从衙门离开,经过这事,他决定跟随孟汀等人一同离开,反正他独来独往一个人惯了,身边也没个牵绊,衙门也不适合他,趁此机会正好出去走走,顺带看看大江南北。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走出过河清县,更别说京城那种盛世繁华的地方了。
正是离开衙门之时,赵野突然听见几个兄弟低声议论,于是便听说了关月臣的事。
沿路问着找过来,可算是被他们给找到了。
孟汀认为关月臣与他爹之间,不能混为一谈,毕竟说到底人家还是帮了他们不少忙。
还未进到里间,三人便听见了里头传来的叫唤声。
进门一看,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惨!
“赵捕头!孟大侠!还有雪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关月臣顿时激动的站起身,话音刚落,床上的文元便哎哎哎叫了起来:“出去出去!我光着屁股呢!”
没等雪姻看清,便被孟汀和赵野同时挡住。
孟汀:“不能看啊!”
赵野:“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雪姻往后退开半步,面前这两个男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直接挡住了她所有视线。
虽然心里好奇,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不看就不看吧,屁股有什么好看的。
医馆里面萦绕着一股淡淡药香,她觉得闻着有些发闷,推门走了出去,门上铜铃发出清脆铃响。
——
何随带着卷轴推门而入,屋里烛火摇曳,关鸿倾就坐在外间,接过他手中卷轴,垂首细细看来。
“莲族世世代代都住在一座叫做无名山的地方,莲族圣女生人不可近,近者可招致灾祸,轻则重病,重则致死。”
卷轴上,对于莲族这一神秘家族有着些许注释,对于圣女的解释太过简洁,看了好几遍,关鸿倾依旧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将卷轴扔到一边:“难道就没有什么法子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除掉她了?”
孟汀身边有赵野,或是别的人都无所谓,偏偏是那个莲族圣女,让他们难以出手。
何随想了个主意:“咱们不能近身,也伤不了那姑娘,但那小子只是普通人,老爷,上次的毒物不是还剩下不少?一点治不了他,那再加多到必死无疑的程度呢?”
上次的毒,算是出其不意,但孟汀显然没中多少毒,再来一次,恐怕也没什么效果,况且这还是河清县,若是又像之前一样动静太大,岂不是满街都是证人?
何随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说:“那位圣女似乎以前从未下过山,武功也不错,那些毒对她来说毫无作用,那反过来想呢?”
关鸿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