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奕真在大门口追上了叶名河,叫道:“名河!?名河!?”
叶名河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了他,看见费奕真追了上来,顿时露出吃惊的神情。
费奕真犹豫着问道:“我知道我有点多管闲事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我能够帮上忙的地方吗?”
费奕真问完这一句话,就呆住了。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叶名河哭了。
叶名河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掉了下来,费奕真是第一次看见人哭的时候能留下在这么多眼泪。叶名河原本幽黑漂亮的眼珠子仿佛变成了一双泉眼,眼泪并不是“流”出来,而是“涌”了出来,他一边哭一边哽咽着开口说道:“我妈妈我妈妈要死了。”
费奕真惊呆了,有点摸不清叶名河的意思,急忙说道:“怎么会?发生什么事情了?阿姨出什么事情了?你好好说,不要哭好吗?”
叶名河哽咽着,好不容易才把事情说清楚。
叶妈妈是寡妇,丈夫死得很早,叶名河从小就是被她一个人一手抚养长大。为了能让叶名河学他最有天赋的绘画,叶妈妈常年兼着三份活。她白天在布艺厂做工,晚上自己去夜市上出摊,周末又做着两户人家的钟点清洁工。
周五晚上,她练摊回来的路上,突然就昏了过去。叶名河惊慌失措地把她送到医院,结果医生告诉他叶妈妈必须要做手术才行。
叶家的经济本来就拮据,叶名河翻遍了家里的存折也没有翻到一个手术的零头,他父母又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孤零零的几乎没有见过亲眷,所以叶名河几乎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昨天晚上,他几乎是挨家挨户找过了和他母亲还算是有点交情的每户人家。贫穷没有尊严,从小跟着母亲省吃俭用的叶名河也很懂这个道理,他几乎是挨家挨户跪过去的,但是即使如此,也是白白挨了许多次白眼和讽刺,就算有人有心抹不下面子多少愿意借点钱,但数目离叶妈妈的手术费用还是天差地别。
叶名河也知道,绘画老师对他已经十分照顾,只象征性地收了他一点费用,教他时却是花了大心思。只是他也是实在走投无路,所以才想着过来厚着脸皮一试,不出意料地让对方也感觉到了为难。
他想起过电视上说的卖血卖肾,绝望中只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筹到钱,可是却不知道去哪里可以卖,也不知道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去卖,对方会不会收。
所以当费奕真主动问起能不能帮上忙的时候,叶名河忍不住就流出了眼泪。
他哽咽着说:“手术加治疗大概需要二十万,我目前只有两万四千多”他也顾不上考虑欠费奕真的人情要怎么才能还得上的问题了,说道:“这笔钱我会打借条,欠下的哪怕休学去摆地摊我也会努力还上的。奕真你能帮帮我吗!?求求你!”
费奕真皱着眉头,拍着他的背安抚道:“你不要急。二十万”他也有点发愁,前几天他的银行存折里面的钱绝对不止二十万,可惜都被他一时冲动投资到了费执明投在《新百》社区的股份之中了。他现在基本上是两袖清风一身轻。
他想了想,这笔钱只有向自己父母借,但是如果是三两千还好说,二十万这种数目,费执明却未必会给他。但是无论如何,他想要试一试。
他对叶名河斩钉截铁地说道:“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准备安排阿姨做手术吧!”
叶名河没想到费奕真会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神情还这么坚定,顿时愣住,说道:“十七万多你真的能借到吗?”
费奕真故作轻松地说道:“你忘了?我出了两本书了,版税就够了。”
叶名河终于忍不住又哭了出来,但是这一回却是喜极而泣,只觉得心头有一口气,猛然松了下来。
费奕真要了叶名河家的电话住址和他妈妈住院的医院地址,就匆匆赶回了家。
路上他给费执明打了一个电话,跟他说了借钱的事情和因由,费执明听了之后果然恼火,说道:“你现在钱太多了对吧!?什么事情都揽下来?你那同学没有亲戚朋友,需要你大包大揽地替他妈治病!?还要二十万?”
费奕真也和他对吼,说道:“人家就是没有亲戚朋友才会走投无路!他是单亲家庭,只有一个妈妈,阿姨可辛苦了,一个人干三份活,家里又没有什么亲戚。他昨天晚上一夜都没有睡,求了十几户人家,后半夜又去医院陪床!爸,我和他好歹也算是同学,要是真的无能为力帮不上也就算了,既然明明是帮得上的,你要我见死不救吗!?”
费执明冷笑:“你知道什么死不死的?人家真死假死都未必分得清楚呢。如果她真的性命危在旦夕了,让你那个同学在学校发动社会捐款啊。到时候一千两千我绝不吝惜,而且不用他偿还。”
费奕真也不是真的小孩子,其实早就有点猜想到费执明会有的反应,但还是猛然觉得有些失望。最后他软声软语地哀求道:“爸,求你了。你借我钱,我可以打欠条,我一定会还上的。我真的想帮他。如果我见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