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往前走去。
作为冬日的南方,这样的天气其实有些阴沉寒冷了。似乎这一段时间,这边一直是这样的天气。早上的时候,这附近甚至还下了一场阴冷缠绵的冬雨,地面上的枯叶夹杂在泥土之中,带着一股黏糊的湿意。
费奕真不知道梁清他们在哪里,就沿着粘着枯叶和湿泥的石铺小径,东张西望地走过去。
大概是快要走到湖边的小回廊前的时候,他听到了陌生男人的声音,说道:“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情谁都不知道!”
然后梁清懒洋洋地反问道:“我做了什么?”
“你以为你真的没留下任何破绽吗?我查看过酒店方面的监视记录,出事当天15:00到15:10分的录像记录最后存储时间却是15:12分以后,而其他的录像通常都是录影完成之后0-2秒的区间。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有人在15:12左右的时候动过录像——”
梁清笑问道:“然后,你难道是想说,在这两分钟的时间里面,我篡改了录像,李警官?”
“根本就无需篡改。三点到四点之间,在酒店的安排之中,除非客人主动呼叫,否则没有任何服务安排,然后你只要事先安排好,确认住在这间房间时的这段日子,有某个时间段里的监视片段里,没有任何人会经过你走廊前方和电梯前的摄像机前就行了。然后在出事后的时间里,你到了监控室,支走保安用之前你计划好的监视记录覆盖犯案期间的监视记录——”
梁清听他说着,突然打断了他的大段推论,说道:“李警官,你有证据吗!?你刚才的推断,其实全部不过是建立在你个人的臆想之上而已。难道你一向是凭着自己的想象力断案的吗?你不会是也想说,是我把她推下平台想谋杀她的吧?你也和她一样精神不正常了吗?”
“不。”李警官说道,“你不是想谋杀她,但也差不多了。有句话说‘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她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但是你的目的一开始应该就是让她变成世人眼中的疯子——设计一个看上去像是谋杀却有着明显破绽的局恐吓她,使她失去正常的判断力——”
梁清冷冷说道:“够了。我不想在这里听警官您的疯癫推理。我倒是觉得,您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都已经到了让偏见影响你的正常逻辑的地步了吧?麻烦您回去先把这推论和你们局长说一遍,让他知道他到底放了什么玩意儿来骚扰无辜民众的正常生活。”
梁清这句话其实是说到了李警官的痛脚——事实上就是因为上司和同僚多数都不认同他的推断,并认为他这是因为个人的恩怨影响了对于案件的判断力,才让他暂时“轮休”,所以他才会有闲空私下来找梁清。
李警官厉声道:“梁清!你知不知道你做的这一切,会让一个正常无辜的女孩子被关在一个满是疯子的精神病医院里面,然后慢慢地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
梁清冷笑道:“李警官,正常不正常不是你说的算的,而是医生说的算的。你是为什么觉得自己会比医生更加权威,更加能分辨正常人和疯子!?”
“人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理智的!”李警官吼道,“梁清你才是那个应该被关进精神病院的疯子!”
梁清却并没有被他的激动影响到,而是神情嘲讽地说道:“当李警官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事实上是你已经对于自己的职责失格了。”
李警官压抑住怒气,开口说道:“你知道吗,前不久的时候,付清蔓自杀身亡了!”
梁清皱了皱眉,问道:“谁?”
李警官重复道:“付清蔓。”他冷笑一声,“你大概对这个名字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吧!?因为对你来说,这个名字丝毫也没什么出奇,也许只是你之前随手对付过的人里,微不足道的一个,所以你连她的名字都不屑于记住。但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啊。”
梁清慢条斯理地说道:“抱歉,李警官你的话我还是没怎么听懂。这个付清蔓是什么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李警官表情肃穆地问道:“之前那件事里面和莫含雪同剧组的女演员,还记得吗?”
梁清顿时明白了:“她啊自杀了?”
这个消息倒是让梁清稍微意外了一下。
“她是被你们逼死的!”
梁清说道:“我现在发现了,李警官你的正义感原来是择人而发作的——这个名字我确实没什么印象,但是她污蔑了铃铛姐,因为妒忌想要陷害铃铛姐而作了伪证,事发的时候也不过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而已。至于逼死那就更说不上了,我根本早就忘了这件事,承受不了舆论的谴责,只能怪她本身精神太过脆弱而已。”
李警官强调:“那可是一条人命!”
“这世上千千万万条性命,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受到警官你如此维护?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是年轻貌美又乐于奉献自己的女孩子?”
李警官听了,喉头顿时泛出一股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