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杨婵并没有像白日里那样忽然生气,她昂着头,看着月亮,说:“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住在月宫的嫦娥仙子。”
刘彦昌抬头望着月亮,他不知道嫦娥仙子有多美,但他极肯定的答:“我相信,即便我见到月宫那位仙子,也会觉得你是最美的。”
杨婵不想去深究这句话是真是假,她自顾自的玩赏着灯笼:“灯笼上的兔子画的真好,火苗一跳,它像是活了过来。”
“你喜欢?我可以多画几只。”刘彦昌原本还担心仙子瞧不上这些凡物,现下听到夸赞,感到欢喜。
“嗯。也画到灯笼上吧!”杨婵感到疲累,顺势侧躺在草丛上。
月光朦胧,火光晃动,烛光闪烁,美人儿侧卧。
隔着火苗跳动的火屏障,刘彦昌也侧躺下,他透过火光看着对面的杨婵,问:“你那个姊妹,还会来么?”
杨婵用扇子挡住眼睛,答:“自然会啊,龙吉姐姐说会来接我,肯定会来接我的。”
愿她是在等姐姐来接,刘彦昌撑起身子,思索一番,说:“这片森林里凶险,常有猛兽出没。何况仙子要抓的非普通猛兽,恐怕不是一日两日能抓住的。”
“你说的倒有道理。”这番话让杨婵更心安的留在凡间,不去想独自返回之事,毕竟以往时候,龙吉下凡玩耍,常常半日一日才归,在凡间,自就是要等半年一年之久。
“仙子。”刘彦昌想靠近些,无奈有火焰挡在二人之间,便探头凑近火焰,火光照在他脸上,红彤彤的:“这荒郊野岭的,你如何吃住?不若你先去我家暂住,你可在此给你姐姐留个信儿,待她捕了灵兽,你们再汇合。”
杨婵觉得有理,若是龙吉真要半年再回,那自己总不能一直风餐露宿。她坐起身,见刘彦昌正期待着她的回复,脑海里闪过姨母的教诲:万不能同凡人有因果牵绊。
想到此处,她拎着灯笼来到湖边,寻了一处平坦之地,掐了个决,幻化出一间小屋。跟上前的刘彦昌感到惊叹,即便他知晓对方是仙,即便他知晓对方的法力非凡人能相像。但一瞬间,平地现出小楼,里面应用俱全,他的惊中带着喜和怕。喜的是自己结缘了如此仙女,怕的是若对方想加害与他轻而易举。
杨婵将灯笼挂在屋前,照亮整片草地的火焰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小屋里的灯火通明。
见刘彦昌在发呆,杨婵用扇子朝他头上一敲,只是一敲,竟吓得刘彦昌有些腿软,险些站不稳。
杨婵只当是凡人未见过世面,被术法变幻震惊:“我就不去你家了,我要住在自己家里。”
在杨婵将屋门推开的那一瞬,刘彦昌的脑海里现出很多场景,有书本里书生与仙子相爱的浪漫美好,有说书人所讲的貌美女妖缠上凡人的惊心动魄,有街头巷尾口口相传的哪个公子中邪后的可怜悲惨。
“谢谢你的点心,要进来喝口茶么?”杨婵已在屋内,她站在光亮里,看到刘彦昌站在门外灯下,身后是漆黑夜色。
刘彦昌身子一抖,退后两步,强作镇定的答:“不了,夜已深,仙子好生歇息。我……我要赶快回家去,以免母亲担心。”不等杨婵回答,他就拔腿离去,行出一些路,才想起自己衣服还在木架上晾着,回头瞧无人追赶,便硬着头皮跑过去取衣衫。
也不再顾忌衣服是否破烂,套在身上,拔腿就跑,行过杨婵屋旁,他屏住呼吸,放轻脚步,不巧的是,窗子正打开来,杨婵探头出来:“你怎么了?这么慌张的模样。”她指尖微动,不察觉间,术法已施,刘彦昌身上衣衫已幻化出工整模样。
“我……忘记了时间,怕母亲担心,所以急了些。”刘彦昌镇定且礼貌的行礼,快步走远,等回头望去,那亮着光的小屋已有大段距离,他才放下心来,奋力奔跑起来。
回到家里,刘彦昌对镜看着身上衣衫,寻不出破绽,脱下后,衣衫现出原样。他摸着自己脉搏,又查看自己气色,确认无事后,心情逐渐平复,那些吸人气血、索人性命的奇闻怪事退出脑海,取而代之的是仙子报恩不求回报,是美人儿为妻以法力相护。
“对对对!她是仙子,不是妖怪,不会害我的。”刘彦昌瞧着那团衣衫自语:“我与她有缘,不仅出手相救,还赏月谈天,她不会害我。”
望着镜内的自己,他忍不住想,若当时没有胆怯,而是进屋喝一杯茶会如何?是看到貌美仙子现出妖魔原型,将自己囫囵吞下;还是相谈甚欢,情不自已,抱得美人归。
刘彦昌回过神来,将茶杯中的水泼在自己脸上:“我定是爱上了她,才会有如此想法。”但他心内明白,他想要不谙世俗的仙子捧出真心,想要高高在上的仙子为他洗衣做饭、孝敬父母、生儿育女,若仙子的法力能帮到自己,就更好了。这么想着,他的嘴角勾起笑意,已不再去想所遇之人是仙是妖,若能如此待他,是妖又如何?他没有去深究这算不算爱,又或许,在他心里,这便是爱了。
“我明日要再去找她,她喜欢我画的灯笼,我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