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仍不见去赶集的友乾爷仨回来,于璐有些担心起来,心想: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这没有人家纪先生跟着,万一再掉河里,可就活不成了!
于是,她慌里慌张地来到西厢房敲门,“纪先生,纪先生?”
此时的纪绪已经脱衣上床,他哄睡了暮羽,自己拿着一本书夜读呢。正看得入迷,忽听见东家主母来敲门,便答应道:“稍等片刻,叔母,我穿上衣服就来。”
一开门,见于璐神色慌张,便问:“叔母,发生了什么事了么?”
于璐道:“先生啊,有才他爹带着他俩去集上都一整天了,到现在还没回,爷仨不会又掉进河里吧?”
纪绪笑了笑,说:“怎么会?我想,是他们关城门之前没能赶出城来。”
于璐道:“我这眼皮子老跳……”
“这样,叔母,”纪绪安慰说,“我顺着河溜一圈,若河里没有,我再进城里寻一寻,若我也不回来,说明我们都被关城里了。”
于璐担心问道:“这个时间,先生进得去城么?”
“我有特别通行证,当初修染给我办的。”
“太好了,那就辛苦先生一趟吧!”
“不辛苦!”说着,纪绪牵马,直奔京城而去。
【一】《莫贪杯》佚名
自古才子多贪杯,每逢佐酒佳人陪。
尚昔红颜多薄命,奉劝世人莫酒醉。
赶集的车马一般都停在鼓楼的周围,纪绪便直接到了“齐政楼”。
大老远,纪绪就看见甄家的马车停在了沿儿斜街的头上,于是他打马上前,而后,下马察看,车里却只有甄有才一个人,这孩子已盹目洋洋地睡着了。
纪绪喊他道:“有才,快醒醒,这大冷天的,你也能睡得着?”
有才两眼惺忪的,见是自己的老师,高兴地喊:“先生,您也来了!”
“你父亲呢?”
“在酒楼里,喝酒呢!”
“都有谁?”
“有几个我不认识的叔叔。”
“你吃过饭了?”
“吃过了。”
“他们在哪家酒楼?”
“庆云楼,云荷亭。”
“这包裹里是衣服吧!”纪绪的手触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你拿出件来,披上,这大半夜的,可别冻坏了……”
有才应道:“好哩,先生。”
纪绪撩下了车帘,说了一句,“他是亲爹么?!”便匆匆离去。
不一会儿,骑马来到了“庆云楼”。
小厮接过了马缰绳,纪绪告诉接待女去楼上‘云荷亭’为他通报一下。接待女来到友乾的包间跟侍女说:“有位姓纪的公子要见甄大官人。”
包间侍女走到甄友乾的身边,耳语了一番。友乾一愣,自言自语道:“他来干嘛?”
清婉问:“谁?”
友乾道:“纪先生。”
巴图也问:“谁来了?”
友乾说:“我家的那位私塾先生。”
“就是写《相思门》的那位?”
“正是他!”
巴图担心道:“这大半夜的,不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吧?”
“巴大人呀,你就不巴望我点儿好!”友乾说,“若是家里有什么大事,我的管家会来,怎会打发一个外人?”
巴图问:“那他来干什么?!”
霍站赤多嘴了一句,“也许,来找酒喝?”
友乾道:“喝顿酒,用得着跑这么远么?家里又不是没酒。”
“关键,不是家里没有美女嘛!”说着,霍站赤瞟了清婉一眼,又说,“有道是,自古才子多贪杯,每逢喝酒佳人陪。”
巴图道:“那就赶快让他上来吧,再给他配俩美女……”
接待女转身下楼,包间侍女又加了三套餐具。
【二】《三五七言.次李谪仙韵题宋复古秋山对月图》佚名.诗
纪绪一走到楼梯口,呵,一下子就围拢上来一大群美女,跟在纪绪的身后是叽叽喳喳。
纪绪回头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一歌姬说:“看你!”
“看我?”纪绪惊奇道,“看我干什么?”
“哎呀呀,”歌姬兴奋地说,“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你现在在京城,有多红么!”
“红什么?”
“哎呀,你的那首《相思门》呀!现在是每家酒楼的必唱曲目。”
纪绪心想:我为修染写的那首词,怎会落入舞榭歌台?那不是单独替他为清婉写的情诗么!什么时候,他又拿去青楼哄骗诸爱芳去了……
只听着跟在屁股后面的小歌姬又说:“纪公子,那首《相思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