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素梅三首》王冕.诗
一弯新月挂在西天,似一把亮闪闪的镰刀,割舍着离人的愁、恋人的梦。
清婉走进了这间清冷的小屋,看着蜷曲在床上的王冕,一阵心酸就涌上了心头。
友乾对着王冕的睡床说:“王举人,我找了位大夫来,看看你的病情。”
王冕还是没有回应。
友乾继续说:“这位大夫,你也认识,就是你的朋友于湉的侄女。你也知道,他们于家世代御医……”
王冕哪里记得于湉是谁,更不在乎她的侄女是什么御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的病,就是神医来了也医治不了的。所以,他躺在床上岿然不动。
友乾接着说:“王举人,你伸出手来,让大夫为你号号脉呀。”
看着王冕还是没有反应,清婉便笑了笑,挥挥手,示意友乾和那生气的小书童先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清婉和王冕两个人。
清婉说:“根据以往的经验,一般那些不说不道、讳疾忌医的病人啊,得的都不是实病,而是虚病……”
只见,王冕的被子动了一下。
清婉接着说:“何为‘虚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心病……”
听到清婉说自己是心病,王冕便慢慢支撑着坐了起来。
清婉一看有门,就不动声色地说:“不过,像这种病啊,一般是青年人才得,像王公子这般年纪,是不会得这种病的!”
谁知,听到清婉这么一说,王冕即刻黯然泪下。
哎呀,那眼泪淌得----顺着王冕的眼眶流到了双腮,又从双腮流到了他的胡须,再从胡须全打在了手背上。
清婉问:“你能告诉我,踏青那天,你碰到了个什么样的女子,把你折腾成这样吗?”
王冕沉默了片刻,说道:
“玉雪玲珑瘦影重,
不同桃李媚春风;
十分清致无人解,
犹在旧家池馆中。”
清婉笑道:“既然喜欢这玉雪冰清,玲珑剔透的小美人,你老躺在床上‘生糗’,这怎么成呢?你应该振作起精神,大胆去追求才是正道!”
谁知,王冕又吟诗一首:
“昨夜朔风吹倒人,
梅花枝上十分春;
老夫高卧石窗下,
嬴得清香入梦频。”
听王冕吟完了诗,清婉禁不住掩嘴偷笑,“噢,您怕人家姑娘嫌你老,就想着在梦里与她多相见?你可真能……其实呀,公子一点儿也不老,只是留有一把好看的胡须而已,好多女孩儿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大叔……”
经清婉这么一说,王冕的自信心仿佛又回来,他很自然地捋了捋自己的长须,眼睛里也露出了光彩。
只听他又吟诗道:
“春风处处竞繁华,
桃李无言亦好花;
独有高人爱高洁,
肯冲冰雪到山家?”
听了王冕的诗,清婉环视了一下家徒四壁的小屋,“是啊,你这居所…是有些……”
当目光碰到王冕那绝望的眼神时,清婉赶紧改了口,鼓励道:“不过,有的女孩子,为了爱情,是不在乎这些的……”
【二】《山中杂兴-上阙》王冕.诗
趁暖行山径,寻幽过野亭;
雨开云气白,风动烧痕青。
看见王冕的神态,已经恢复了正常。
清婉就问他道:“王公子,你能跟我说说,你是在哪儿见过那姑娘的,她可否给你留下什么信物?”
王冕吟诗道:“趁暖行山径,寻幽过野亭……”
“得得得,你真是个愚夫子。”清婉笑道,“我是大夫,是来给你治病的,不是来跟你‘赛诗会’的……什么事,你都让我去猜,这哪行啊!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的她。”
王冕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在香山路和南路交界的地方。”
“噢,原来你会笑呀?我还以为,你只会板着个脸呢!”清婉鼓励道,“这就对了,你要有个笑模样,这样,女孩才会喜欢……”
“对,我也是喜欢那女孩的笑容。”
“那女孩朝你笑了?”
“笑了,可甜可甜呢!”王冕美美地回忆着。
“哼,看来她确实对你有意。”又看到王冕一个劲地笑,清婉就说,“你别老对着我笑呀…怪渗人的……”
王冕赶紧收起了笑容。
清婉又问:“她没给你留个什么信物?”
“留了。”说着,王冕就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枝梅花,递给了清婉。
“这是什么?”清婉问。
“信物呀!”
“她就给你这个?”
“是啊,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