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绪一看清婉竟然赖在这里不走了,着急问道:“您怎么坐下了?”
清婉说:“你不是说,顺其自然么?”
纪绪不悦道:“您顺自然,也不能在我这里顺呀!这里是学堂,哪是你修心养性的地方?我说,大姐,就依你这种理解能力,还学什么道呀?”
清婉逗弄说:“我怎么啦?”
纪绪道:“刚才我讲了这么多,意思是让大姐,无论学什么东西,不可强求自己,而应该顺其自然……您可倒好,让我来‘顺’你的‘自然’了……”
清婉没回话,只是捂着嘴笑。
纪绪见状,哄道:“好了,大姐,你别笑了,我也要上课了。这样,您先回去,过会儿下了课,我找您单独聊。”
清婉问道:“单独为我上小课?”
“哦,小课,小课。”纪绪无奈地敷衍着,让清婉先行离开学堂。
【一】《道德经.第四十六章》道教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
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
罪莫厚于甚欲,咎莫憯于欲得,
祸莫大于不知足。
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中午,学生自习的时间,纪绪来到厨房,找到帮着做晚饭的清婉。
两人来到西屋纪绪的书房坐下后,纪绪说:“老子曰,‘天底下,最大的祸害,莫过于永不满足;最大的过失,莫过于贪得无厌。人生在世,所追求的东西甚多!然而,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要学会知足常乐,不可以过度追求,且不知足。这样的后果,会让你自己陷入困境的’……”
“谁不满足了?”清婉争辩道,“再说了,我有什么可满足的?!”
“大姐呀,您现在多好!吃不愁穿不愁的,又拥有健康、幸福、和谐的生活状态,岂不满足?”
“你说的都是物质上的,可我精神空虚呀!”
“你精神空虚……你,你可以,找甄婶唠唠嗑么!”
“谁跟她唠嗑!呵,唠什么?张家长李家短……?”
纪绪道:“要不,你没事的时候,写写字,画画画……”
清婉说:“我能画画吗?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画的画……画的树,不都是躺下的么?”
想起清婉的画作,纪绪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就在大上个月,清婉看见王冕教自家的妹妹们画画,很是羡慕,便也自己回家学着画。可是,她画的树木啊,都是躺在地上长的,永远也站不起来……还让暮羽和有才好一顿嘲笑!
纪绪止住笑说:“这样,等有时间,我教着大姐来画……如何站立的花草树木……”
清婉却道:“既然你都能教姐姐我画画了,为何就不能教我学道?”
“大姐啊,道,不是学的,是修的。所以,才称为‘修道’么!”
“你不给我先讲明白了,我如何修?”
“道,是讲不明白的!”
“哪有你纪大才子,讲不明白的‘道理’?”
“何为道理?”纪绪笑道,“道理,乃‘道之理也,是非曲直也’。但道理,只是理,还不是道。道,只能自己去‘悟’……”
清婉绷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经你纪大才子这么一解释呀……姐姐我…就…更糊涂了……”
【二】《咏达摩》佚名.诗
纪绪笑了笑,提笔在面前的小宣纸上,写了一首七言诗:
达摩西来一字无,
全凭心地用功夫。
要从纸上求佛法,
笔尖蘸干洞庭湖。
写完后,递给了清婉。纪绪说:“所谓修道,得先悟道,先搞明白何为道?然后修正自己的习性。”
看着纪绪就想用一张纸,把自己给打发了,清婉赶紧说:“那你好歹给我弄几本道家的书籍来,让我看着书面的‘经’……来悟吧!”
“我这里没有《道德经》、《庄子》这类书籍。”
“我大姑父家里有,你明天去京城给我借一套来。”
“我不教课了?”
“哎呀,耽误一天,没事的!”
纪绪不悦道:“您为何不让王大个子或是甄叔去借?”
清婉说:“哎呀,那么多的道家经典,我怕大姑父家里不全……”
“我去,就全啦?”
“你不是,你不是还有个二丈人么!?”
“什么二丈人?”
“柳好好的二叔---柳贯大人,难道他不是你的二岳父?”
一提柳好好,纪绪心里就喜,便不好意思地说:“哎呀,大姐,您是真能胡扯!二叔那里,也不一定会有嘛……”
清婉白了他一眼,“一定有的!你看,二叔名贯,字道传。道传,道传,这传道之人,怎会没有经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