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
该离开,不能要。
有一道声音在自己的脑海里想起,但是他张不开嘴。
红红的大桃子滚落在他的粗布衣服上。
叶皖宁站起来拍拍手:“好啦,大哥哥,我走啦。翠丝没有跟着,离开久了嬷嬷会着急。”
说完就提着裙角,盈盈笑着走了。
皖宁转身,跑得远了,眼前还是陆九章的样子。
这是第一次这么靠近他。
那不合身的粗布衣服打了好几个补丁,草鞋里装着的脚丫单薄而红肿,叶皖宁见过这样的脚,在塞外的时候,大多数士兵没有更多的东西御寒,就会反复长冻疮,严重的来年入夏也会有痕迹。
陆九章就是这样一双脚。
还有那满是淤血的脸,那挽起的裤脚下露出的青紫的痕迹,这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九岁孩童身上的。
这是被人打的。
她只能假装不知道,她知道她所施加的任何情绪都会给他造成负担。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皖宁跑着停下了脚步,心里酸涩,堵得慌。
她想起陆昙珠那件价值千金的百褶裙,想起那日满堂的热闹。
她又忽而想起,传言前世殿堂之上,皇帝钦点他为状元,赞他光耀门楣,要赐牌匾。
然而他却只是垂首而立,谢绝。
“臣为父不喜,孤身一人,不配皇恩。”
那时候所有人都在笑,这般不世出的人才,家族内自然当举全族之力育之,怎可不喜?怕是担心老皇帝癖好又犯,赐牌匾之后又紧跟着要人尚公主。
当时皖宁听过一耳。
直到此刻,她才真切知道,“为父不喜,孤身一人”这八个字后面,到底是多少的幼时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