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桑行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你不愿意?”司徒毅眼梢轻扬,秋波淡淡。
开什么玩笑,这根本就不是愿意和不愿意的问题好吗?
暂不说他们两人内部的问题,单说他们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御都府都尉,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妹夫,这就是不可能的。
眸光轻敛,桑行油然生出他是在耍自己玩儿的感觉,“我是很认真的想跟你谈,如果你抱着这样的态度,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司徒毅一阵莫名,眉眼无辜,他是什么样的态度了,难道还不够认真吗?
“我没开玩笑,”司徒毅出声解释,“当然,我说的也不是现在,以你现在的身份,我们还不能在一起,但是,只要你愿意,我一定可以给你一个未来。”
末了,又觉得不妥,“不,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给你。”男人的口气笃定强硬,霸拽十足。
桑行眉心一跳,心绪大动,说不心动是假的,这段时间她对司徒毅也是有一定了解的,这样一个高傲淡漠的男人,忽然对她许诺,她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可是她还是觉得很不习惯,很别扭。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脚下的路还有多长,未来还有多远,父母大仇未报,她如何能轻易的和
别人定下许诺。
这十年来,她举步维艰,见惯了太多的人情薄凉。
亲如太后母子,仍然能够为了权势反目成仇,明争暗斗,更何况,她和司徒毅相处不过一月有余。
垂眸弯了弯唇,桑行眼帘轻颤,掩去眸中所有情绪,小脸一片冰冷,就连声音都变得淡漠疏离,“我不需要,王爷就当今夜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就只是王爷的妹夫。”
眼角余光瞥过男人正在倒茶的大手,她清晰的看到男人的手一抖,温吞的茶水流淌出来,将男人的衣襟濡湿了一大片。
本以为他会生气,会发怒,毕竟就在不久之前他还那样对她。
没有,都没有。
男人将手中的茶壶放下,大手沉静的端起杯盏,仰头,一饮而尽,出乎意料的平静。
厢房里,只有男人咕嘟咕嘟喝水的声音,一杯接着一杯。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
终于,茶壶空了,男人重重地将杯盏和茶壶放下,起身,拾步往外走。
两人衣袂轻擦的瞬间,男人稳健的脚步似乎顿了顿,不过只一瞬,又继续往前走。
走到门口,男人拉开门,雪白的衣袍被迎面吹来的寒风吹的轻轻飘荡,男人再次顿住步子,没有回头,“桑都尉的决定,本王知
道了。”
说完,提步走出去,反手带上厢房的门。
桑行愣愣地看着那两扇紧闭的门,鼻尖一酸,再也抑制不住,两行温热从眼眶中倾巢而下。
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喊她桑都尉吧,一直以来,他不是喊桑行就是喊桑大人,是真的让他绝望了吗?
他是一个质子王爷,也是召陵仅存的王爷,不管在太后眼里,还是在皇帝眼里,他都是不容存在的人。
这一年之内,之所以没有动他,无非是太后母子怕落下乾国的话柄,而今皇帝已经要采取行动了,太后呢?又岂会轻易放过他?
她必须远离他,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如今这样,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为什么心口却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让她喘不过气来。
撑着桌案站起身,桑行让自己缓了好一会儿,才走到门口栓了门。
略显失落的走回里厢,望着床榻前破碎的衣衫和被褥上那一抹鲜艳的红,桑行久久地失神。
看见男人第二次走出来,陈旸眸光一闪,提了手中的东西快步迎上去。
“王爷。”陈旸喊了一声,将手中的东西往男人面前一捧。
男人停步,垂眸扫了一眼,极淡的留了一句,“处理了吧。”就绕开他走了。
处理了?
陈旸低头看看手
里的东西,一阵疑惑,这是男人第一趟出来让他准备的,这看都不看一眼,就让他处理了?
生怕误解了男人的意思,陈旸有些不放心的提步追上去,再次确认,“王爷,这不用了吗?”
“不用了。”司徒毅白袍翩跹,脚步轻快,面沉如水,清越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是!”陈旸颔了颔首。
男人却猛地停住步子,月色下,俊眉微拢,星眸奕奕。
陈旸一个激灵,差点撞到男人身上,还以为男人改变主意了,“王爷,是还要用吗?”
男人没理他,默了一会儿,忽然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陈旸,你说本王比着他到底差在了什么地方?”
陈旸微怔,没反应过来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