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朕知道,所以,她并非欺君。”帝王薄唇轻启,一句话,声音很轻,却犹如惊雷一般炸响在众人的耳边。
就连正准备撩袍跪下的司徒毅都不由得动作一僵,愣在了当场。
一直垂眉敛目的桑行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和错愕,仰眸看着帝王,她真的没有料到帝王会这样说。
就算是帝王本就知道她是个女人,但依着帝王的性格,也没有帮着她,而却惹了太后的道理。
要知道,桑行的女儿身既然暴露了,依着召陵的律法,是断然再没有女子做官的道理,所以桑行也就无法再做御都府的都尉,也就不能再帮帝王做什么了。
对于这样无用的棋子,帝王一直以来的做法不都是毫不犹豫的舍弃吗?
这样一来,桑行就不懂了。
帝王轻掠了眼众人,继续说道:“当年桑行入了三王府没多久,朕就知道她是女子了,她一个女子漂泊在外,的确不易,朕念在她也是一心一意为朕办事,所以,就替她瞒了下来,这也算不得欺君。”
帝王轻飘飘的说着,众人也都露出恍然的表情。
不过,太后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桑行,“皇上此言差矣,这只能说是皇上睿智,
没有被这个女人给骗到,却不能成为这个女人脱罪的理由。她女扮男装,潜入皇上身边,谁知道她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欺君罔上,就是死罪!”
“母后说的有理,像这种胆大妄为的女人,谁知道她藏着什么心思,万一她是想慢慢的谋害母后和皇兄呢?”
司徒令月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抓住太后的话头,就在一边帮腔。
太后昂着高傲的头颅,冷觊了桑行一眼,“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欺君就是罪无可恕,来人,将桑行打入死牢。”
“且慢!”
“母后!”
太后的话音刚落,两个男人的声音争先恐后的响起。
一个清越,一个沉郁。
一个是信王司徒毅,一个是帝王司徒羽。
太后凤眸微凉,沉沉的扫了二人一眼。
一旁默然的慕千识微微蹙眉,慕千晓则是俨然一副看戏的姿态。
“信王也要为这个女人求情?”太后知道帝王开口,定是会为桑行辩驳,所以便先问了司徒毅,而且一句话先堵住司徒毅,那反问的语气就是,你若要求情,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不是。”司徒毅回的干脆,太后倒是颇感意外,却没想到司徒毅接下来的话
让太后的心猛地一跳。
“儿臣知道,这在场的人之中,除了桑行,还有至少三个人,也罪犯欺君。按照召陵的律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后娘娘既然今日要正法,也请把这三人一起办了吧,好让天下人都知道,召陵皇室绝不会徇私枉法。”
司徒毅不带一丝情绪的说着,深邃的眸子冷若寒潭,有寒气吞吐。
太后凤眸与之相对,竟禁不住背后一凉,瞬间,她想到了一件事,保养的姣好的容颜一白,她瞥了一眼站在慕千识身后失魂落魄的顾北烟。
司徒毅知道她和慕千识的秘密,知道顾北烟是她的女儿,也必然知道她救下了顾北烟。
这是在拿顾北烟的事情威胁她呢。说什么不是为桑行求情,还不是在拐弯抹角的帮着桑行开脱。
三个欺君的人,可不就是她、慕千识和顾北烟吗?而且顾北烟还是帝王下令斩首的刺客,罪名可比桑行重多了。
司徒毅这一出手,果然够狠,一招就钳制的她动弹不得。
众人见太后不语,知道这背后肯定还有更加重大的秘密,一个个伸长了脑袋,等着司徒毅说下去。
可是司徒毅像是在故意吊众人的胃口一样,默然不说了。
帝王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凤眸轻睇了一眼司徒毅,又转向太后,知道二人定时在较量思忖。司徒毅手中必定捏着太后的把柄,太后投鼠忌器,现在不敢轻易说了。
这样想着,司徒羽眸光轻凝,打破了沉寂对峙的局面。
“好啦,桑行本就是朕的人,御都府也是朕一个人的御都府,桑行只能算是朕的家奴。况且当初朕成立御都府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明确要求过,女人不能进入御都府,她就算是对朕有所欺瞒,也是有苦衷的,她从来没做过什么有损召陵利益的事,甚至还屡次救朕于危难。原不原谅她,取决于朕,而不是召陵的律法,不要动不动就把祖宗的律法搬出来。朕就问一句,在场的各位能保证对朕从未说过一句谎言吗?”
“而且,今日外宾在场,有人却故意拿飞镖偷袭桑行,分明就是有意想让朕治桑行的罪。朕,偏偏不要让这些心思叵测的人如愿。”
“李执,传旨下去,御都府都尉桑行,跟随朕多年,为朕出生入死,巾帼不让须眉,从今日起,解除桑行禁足三月的惩罚,官复原职,加封从一品侍骑,继续执掌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