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悲喜的情绪。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也是她这辈子无法奢求得到的,如今她就要死在他的面前,死在他的手中了,这是不是一种讽刺呢?
想想,世事也真是无常,昨夜,她还在他的身下承欢,今日,她是就要跪在他的面前,因他的命令而死。
仅仅只是因为,她已经不再是他深爱的人。
她知道,当年,她奉佟雨的命令离开他的时候,她就很清楚,这辈子,他们再也没有可能在一起了。
她自小父母双亡,一生颠沛流离,幸福对她来说从来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她曾
经被他爱过,被他在乎过,足够了。
如今,他的心中已经住进了另外一个女子,而她却是被作为引那女子出现的诱饵而被推上刑台。
或许,这也是宿命吧,既然此生无法与他相守,能够死在他的手中,是不是也应该算是一种幸运呢?
迎着风,银蛮闭上眼睛,神色从容而安静,没有一丝赴死的畏惧。
高位上,帝王凤眸点漆,精锐而凌厉,他睥睨着刑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既激动又紧张。
他庆幸,昨夜抓到了银蛮,也庆幸银蛮和司徒毅走的很近,银蛮是为司徒毅做事的,司徒毅那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在知道银蛮将被处斩的时候,应该不会不动容吧?
自从昨夜捉到银蛮开始,他都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就让手下的侍卫们大肆地宣扬消息,银蛮落入他的手中,今日在菜市场处斩。
以司徒毅的能力,现在,他肯定已经接到了消息。
就算今日桑行不出现,只要,司徒毅敢来,他就不怕找不到桑行。
眸光轻凝,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午时三刻终于到来。
帝王袍袖轻扬,大手在签筒里抽了一支签,带着忐忑的心情,他袖手一挥。
“啪!”这清脆地落地上仿佛过了好久才传过来。
人群中,伪装过后的桑行和秦歌站在一起,亦是满心的紧张,一颗心脏扑通扑通,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行刑!”帝王威风凛凛地厉喝了一声。
扛刀的刽子手长刀一扬,云足了劲儿,作势就要砍下去。
银蛮张开眼睛,望着那心心念念的人,似是在看最后一眼,终于闭上了眼睛。
“铮!”
一声清脆而利落的刀剑相击地声音响起,刽子手手中的刀脱手而出,划掉了银蛮鬓边的一缕碎发。
帝王眸色一震,终于来了!
桑行紧紧地攥着
手心,逆着阳光,抬头,就看到那长剑飞来的方向,男人一身白衣胜雪,风姿阔绰,昂然挺立,站在一根旌旗的顶端,眸色浅淡地注视着眼下的一切。
“司徒毅,你好大的胆子!”
帝王高喝一声,早就有大队的禁卫军从微观的人群中冲了出来将司徒毅所在的那根旌旗团团包围。
围观的群众四散而逃,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桑行手中捏着一把汗,戳了一下旁边的秦歌,暗暗握紧了腰间的软剑。
司徒毅星眸如濯,朝着帝王望去,轻笑:“皇上设局,不就是想让臣弟前来吗?臣弟若是胆子不大,岂不是要让皇上失望了?”
司徒羽脸色一白,怔了怔,不过旋即也笑了,“的确,老五自从回朝以来,所作所为,还真是从未让朕失望过。”
“一次次的利用爱自己的女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皇上的所作所为,也是在不断的刷新着臣弟的认知。”司徒毅微弯了唇角,大手一扬,一股劲风从袍袖间喷涌而出,那些与他战斗过的侍卫登时一惊。
但那股风却并没有伤人,而是擦着银蛮掠过,卷向银蛮旁边的剑刃。
又是猛地一收,不过转眼,那把剑就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好像强大的内力。
当即,有一半的侍卫吓白了脸。
司徒羽眼波微震,拾步从高位上走下来,向司徒毅的方向走去,旁边的李执已一惊,慌忙就想拦他,他昨夜可是受了重伤呢!太医叮嘱了要好好修养,可帝王就是不愿意老老实实呆在宫里。
今日再度撞上司徒毅,万一一会儿再动手,帝王可是伤不起了。
“皇上!”李执喊了一声,帝王回眸瞥了他一眼,扬了扬手,示意他自己无碍。
帝王在旌旗下站定,仰眸看着在上的司徒毅,微皱了眉心,这样的角度,让他很是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