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桑行感觉到身边的男人起身,她就醒了,知道男人刚刚接手朝政,这几日既要忙着批阅各地呈上来的奏折,又要处理司徒羽的残余势力,还要搜捕慕府的几个主子,还有即将而来的登基。
这每一件事都是足够让人心力交瘁的。
可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中,桑行最关心的当然还是晋承遗骨的迁回以及到韵梓湖去搜寻桑婉婷的骸骨的事情。
但她手中现在没有一个人,,单凭她一人之力,她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司徒毅一忙起来,估计就得等到晚上才能回来了,她不好意思主动开口提要求,难道这个男人都不应该主动跟她说点什么吗?
闭着眼睛,桑行双耳凝神静听,只能听到男人窸窸窣窣地穿衣服的声音。
莫不是以为她睡着了 ,怕打扰她,不便将她喊醒?脑海里念头转了转的,桑行低低地嘟囔了一句,动作很大的翻了个身,面对着司徒毅。
司徒毅竟似没有任何反应,弯着腰,低垂了没眼,不动声色的穿自己的靴子。
桑行微微眯着眼睛,眼看着司徒毅的衣服都快穿好了,她才终于装模作样的睁开眼睛,一只手的手肘撑着自己的脑袋,睡眼惺忪的望着男人,带着一点瓮哑的鼻音:“起这么早?上朝吗?”
“嗯,你再睡会儿吧。”司徒毅淡淡地回应着她。
可是桑行已经睡不着了,“嗯……那个慕……”桑行酝酿了一会儿,终于想着要怎么跟司徒毅说,可话还没说出来,司徒毅系好腰间的锦带,星眸微抬,扫了她一眼:“你身上还有伤,就多休息一会儿,不要出去乱跑,文武百官都还在等着,本王先走了。”
说完,他也不等桑行回应,一转身,不过几步,大长腿就迈到了门口。
“吱呀!”寝殿的门被
打开,又被关上,桑行拥着被子,一脸郁闷的从床上坐起来,她都想骂人了,要不要这样,这个男人不是心细如尘的吗?难道这会儿就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了?
算了,他不管就不管吧,等会儿还是她自己找人帮忙比较靠谱。
桑行闷闷不乐地起床,因为心里惦记着桑婉婷的事情,早饭也没吃多少,桑行就把饭碗推开了。
“姑娘这便不吃了吗?”看到桑行推碗站起身,负责照顾她的宫女便询问道。
“嗯,不吃了。”桑行点点头,抬腿就要往门外走。
“姑娘,您是要出去吗?”
桑行不由得一怔,回头看着这个小宫女,有些奇怪,这按道理来说,能在宫里混下来的人,都应该是极有眼力劲儿的,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 小宫女这么问,到有几分奴才掌控主子的意味了。
这可是作为奴才的大忌。
“怎么?有什么事吗?”桑行眉梢一挑,虽然心中奇怪,但对方终究是司徒毅派来服侍她的人,她的语气还是比较客气的。
“回桑姑娘,皇上吩咐了,姑娘若是想去韵梓湖那里,暂时还是先不要去去了”。宫女对桑行解释道。
“为什么?”桑行反问,眸中仍旧是疑惑不解,为什么她就不能去韵梓湖那里了。
宫女摇了摇头,“具体地情况奴婢也不是特别的清楚,只是皇上走的时候交代说那里没有姑娘要找的,让姑娘不要再去了。”
没有她要找的?
桑行,眸中掠过一抹诧异,司徒毅那么聪明,肯定知道她要找的就是桑婉婷的骸骨,可司徒毅却说没有她要找的,是司徒毅已经派人找过了吗?
心底深处瞬间有一股暖流肆意,桑行忽然意识到,早上司徒毅离开的时候,那一脸淡漠疏离的样子,肯定都是装出来的。
哼!口
是心非的男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慕千识和舒青应该是不会撒谎,既然韵梓湖里已经没有了遗骸,那就说明应该是和她昨日料想的那样,遗骸是被慕千晓给带走了。
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在意料之中,慕千晓之前所说的话,也透露了一些东西,只是,现在慕千晓又在哪里呢?
接下来的几日,虽然一方面在紧张的缉捕着慕千识等人,但是皇宫内上上下下还是沉浸在一片欢欣向上的气氛中,因为马上就是新帝登基的日子了。
桑行这几日和司徒毅虽然一直居住在皇宫中,但只是在皇宫中一处比较清静的寝宫,并不是帝王所居住的龙毓宫。
司徒羽虽然不再是帝王,但是司徒毅并没有马上治他的罪,而是将他暂时软禁在了皇城中的一处别院中,龙毓宫中自然也是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从吊顶、墙面到地面金砖,再到宫殿内的各色物件装饰摆设,全部都是重置一新,到处都洋溢着欣欣向荣的感觉。
整个皇城上下,几乎是每一个角角落落,都被六房十二局布置得喜气洋洋,张灯结彩,随处可见彩架、绸缦漫天飞舞,宫人们忙忙碌碌,几乎是脚不粘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