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诃僧祗律》中有这样的记载:“一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一日一夜有三十须臾。”
而山间的日子,静如流水,疾如白驹过隙。
三天,九十多须臾,却如弹指而过。
慕容麒不说走,冷清欢也绝口不提,就好像,只要不踏出这座山,就可以完全隔绝了世俗。
慕容麒指点着四四方方的庭院,深情款款地对冷清欢说:“我所求,也就这一方庭院,揽清风入怀,落月色满襟,锁住我的一世清欢。”
怀里的冷清欢也只皱皱鼻子,觉得慕容麒被他娘逼得大概是有个好歹了,怎么变得这么矫情?这境界就差看破红尘,出家当和尚了。
广厦万间,腰缠万贯,呼风唤雨不香吗?
现代唾手可得的,竟然变得奢侈,值得堂堂王爷如此多愁善感地感慨。
看来,他是要回去了,虽然百般不情愿。
第四日清晨,一骑快马打破了这里的安宁。
于副将从马上翻身下来,直闯而入。
那对夫妻早就起身准备饭食,慕容麒在院子里练剑,冷清欢窝在床上,仍旧累得睁不开眼睛。
“王爷,您果真在这里,让末将好找!”
慕容麒早就听到了马蹄声,知道于副将寻到这里来
,必然是有要紧的事情,收起长剑:“怎么,有事?”
于副将开门见山:“睿王府出事了。睿王妃被冲撞到,动了胎气,结果难产。生了两天两夜还没有动静,人快要不行了。七公主亲自找到了咱们府上,想求王妃帮忙。末将不敢怠慢,赶紧过来报信儿。”
屋子里的冷清欢也全然没有了睡意,“噌”地坐起身来。几位王妃里,这位睿王妃印象最深,因为,就属她对自己尖酸刻薄,一直表露出浓浓的鄙夷之意。
生了两天两夜?产妇早就累得没有了气力。
两人不敢耽搁,慌忙起身,驾车出山。
连王府都没有回,直接去了睿王府,命于副将回府取药箱。
慕容麒犹豫了半晌,叮嘱冷清欢:“假如,情况实在不太好,那就不要逞强。”
其实不用他开口叮嘱,冷清欢自己也知道,以她的身份,实在不适合趟这趟浑水。
若是母女平安还好,假如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很容易被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大做文章。
毕竟,不希望睿王妃生下这个孩子的大有人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免被人质疑。
冷清欢点头:“我会见机行事,看情况再做决定。”
睿王府门口,挤挤挨挨已经停了许多车驾,还有宫里出来的车辇。绿
芜就候在门口,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见了冷清欢,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三嫂,快去救救我嫂子。”
绿芜与睿王乃是一母同胞,所以与睿王妃关系比较亲近。
“怎么回事儿?”
绿芜一张口就带着哭腔:“产婆说了一堆,我也听不懂,好像受了惊吓,胎位不正,还有什么羊水少,反正很危险。府上下人已经在悄悄准备后事了。”
“没有找大夫吗?”
冷清欢匆忙地进了王府,一边走一边问。
“找了!可是我四嫂她脾气倔,人又板,先前说什么男女有别,宁死不肯让大夫入内室。现在都奄奄一息,全靠参汤吊气呢,大夫也束手无策。所以我才想起您来,您可一定要救救她。”
两天两夜,冷清欢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可完全不敢说大话。
慕容麒不好去后宅,只能留在前院里候着,冷清欢跟着绿芜进了睿王妃的主院。
院子里,或坐或站,围拢了许多人,冷清欢人还没有进去,就已经听到了里面的争执之声。
“我不同意!告诉王妃,她一定要撑住,好好地活着。假如她没了,即便保下这个孩子,还有老大萱儿,以后谁来疼她们?只要她活下去,孩子我们以后还可以有。”
说话的是睿王,看来还不错,是个
重情重义的。
“这是玉屏自己的意思。”贤嫔也是一脸的难过:“再说产婆都说了,保住孩子的几率比较大一点。趁着现在孩子还没有进入产道,成活的几率也大。只要多灌几副汤药,刘婆自然有自己催生的一套手法。”
玉屏是睿王妃的闺名。
“她若是真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不早点施展出来?还不是要命的法子!玉屏现在身子差,一副汤药都承受不住,更何况是几副,那不就是活活地要了她的性命?”睿王坚持己见,仍旧表示坚决地反对。
一旁有老太太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睿王殿下,玉屏她这辈子能遇到您这般仁义的好夫君,一辈子都值了。既然她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们娘家人没有什么好说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