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鹤立即下令,将府里下人全部聚集起来,逐一盘问,事发之时,每一个人的行踪。
一直折腾到交更,仍旧一无所获,没有找到有疑点的人,貌似每一个下人都有自己不在场的证据。
知秋如今已经不在相府,与这府上之人即便是曾经有什么口角与过节,也是过去的事情,总不至于为此而谋害一条性命吧?
此人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知秋来的时候说过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她已经有预感,会有人想要她的性命?那她又为什么主动要来呢?
她找冷清骄要他的玉佩做什么?
冷清欢决定从冷清骄这里入手,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人还没有去,冷清骄跟前的婆子过来回禀,说冷清骄病了,发起高烧了。
薛姨娘胆子小,一直都没敢往跟欠凑,一听说清骄病了,立即嘟哝道:“不会是冲撞了什么吧?”
然后扯着冷相的袖子,问他是否需要请几个和尚进府,超度一番。
冷相心烦,斥了一句:“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
冷清欢径直去了冷清骄的院子。
四姨娘正在训斥冷清骄跟前的小童:“夫人是不在府上,你们这些奴才就胆子大了,伺候少爷也不精心,竟然将他一个人留在院子里,自己跑去瞧
热闹。定是让他着了凉。”
书童低着头乖乖听训,不敢抬头:“是小少爷不敢去看,可是又有点好奇,打发奴才过去瞧瞧,回来告诉他听。可是我一回来小少爷就一惊一乍的,开始发烧了,就像是被吓着了似的,还胡言乱语的。”
“胡说八道,自己偷懒,倒是还赖在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上吗?”
四姨娘出身低,在府里是出了名的脾气好,逆来顺受,鲜少这样发火。看来,虽说金氏不在府上了,她对于冷清骄还是不错的。
书童就不敢再犟嘴。
四姨娘抬脸见了冷清欢,慌忙住了声,向着她请安,然后撩开门帘。
冷清骄躺在床上,忽冷忽热,一会儿牙齿打颤,一会儿又嚷着热,难受得直哼哼。
冷清欢原本极是讨厌冷清骄,就因为他的嚣张跋扈,恃强凌弱。今日再见,他蜷缩着身子,成为一团,烧得迷迷瞪瞪的,胖脸通红,还有些可怜。
一个孩子而已,大人的罪过不应当加注在他的身上。
冷清欢轻叹一口气,上前查看了他的情况,已经高烧到了三十九度六,耽搁不得,就立即给他挂上了吊瓶。并且命人端来冰水给他额头物理降温。
冷清骄烧热得有点糊涂,半睁开眼睛,瞅一眼冷清欢,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
“二姐,我想娘。娘怎么还不回来?”
冷清欢鼻子一酸,心里有点不舒坦,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又不知道安慰什么,只能涩声道:“乖,睡觉吧,醒了就好了。”
冷清骄捉住她的手,贴在脸边:“二姐也不要我了是不是?我会乖乖听话,你不要凶我。我好害怕。”
即将为人母亲的冷清欢更加难受。
因为了金氏,自己与冷清琅姐弟二人,注定是处在了敌对的位置。否则,她很想抱抱这个孩子,给他一点安慰。
她轻轻地拍拍他,软声地哄:“乖,等你好起来,带你去找你二姐。”
冷清骄含着眼泪睡着了。
冷清鹤在一旁看得也有点不是滋味:“以后我会多抽出一点时间陪他。”
兄妹二人当初都曾经历过这种突然失去至亲的痛苦,也更加能感同身受。
冷清欢轻声地问书童:“今日知秋来找小少爷要那个玉佩有什么用途?”
书童摇摇头:“她只说是二小姐吩咐她过来的,并未说是什么用途。因为她是二小姐跟前的丫头,跟了许多年的,所以我们谁也不曾怀疑什么。再说了,不过是一枚玉佩而已,小少爷立即解下来交给了她。”
“那玉佩难道就没有什么特殊用处?”
书童又摇摇头:“玉佩材质极好,样子
也新颖,雕刻着小少爷的乳名,听说是小少爷满月之时金家送的满月礼,金氏极喜欢,就让小少爷从小佩戴着。”
“那知秋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比如说情绪,还有行为?”
书童略微思索了片刻:“就是明显很高兴,如获至宝一般,一拿到手里,话都没有多说,立即就转身走了。”
如获至宝?冷清欢微微蹙眉,可是知秋尸首打捞上来之后,并未见到那枚玉佩,是被凶手夺走了?还是落水时掉落在了湖水里?
难道是有人见财起意?毕竟能让金氏看在眼里的玉佩,肯定也价值不菲。
还有,她曾问起府上管事,今日知秋并未找他,他也从来没有说过要帮她寻做事的地方,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