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欢看到了燕嫔手腕上的淤青,慕容麒也看到了,并且用眼神制止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她瞬间冷静下来,这淤青,蕴藏的含义太深。
结合适才那个宫婢所说的话,燕嫔瞬间落水并且下沉,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将她拽进水里的?
那就不是自杀,而是谋杀了。
这样的场合,实在不适合将事情扩大化,闹腾得人心惶惶。更何况,这样醒目的淤青,大家谁的眼睛也不拙,难道就看不到吗?分明,是大家全都将疑心搁在了皇后身上,不想多嘴得罪了她。
毕竟,两人适才就刚刚发生了不快,燕嫔又一直对皇后不满。而且,唯一的目击者还是皇后的人,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谁知道呢?
细思极恐。
她识相地咽下了后面的话。
皇帝阴沉着一张脸,吩咐皇后:“跟朕过来!”
皇后手里的帕子已经绞成一团,显得她很紧张,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满怀忐忑地跟着皇帝进了一旁的偏殿。
门忐忑地闭合了。
大家谁也没有走,一堆地聚在一处,悄悄议论。
“这件事情简直太怪异了。”
“就是,哪有人落水捞出来以后是这种形容的?”
“听说,去年这个荷花池里就淹死过两个宫婢。”
“雍秀宫
里的楚美人说,有一次她在荷花池边上喂鱼,曾经见到过水里有黑影一闪,然后瞬间就没影了,个头可不小,吓了她一身冷汗。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呢,可是揉揉眼睛,水花分明还在。”
“鲶鱼吧?见天主子们经常投食,里面的鱼可都肥着呢。”
“不是,楚美人说,好像还有尾巴呢,细细长长的。”
“天呐,太吓人了,你们说,会不会是有落水”
这话心照不宣,大家全都明白,没有出口的那个字是什么,并且不约而同地表示了惊骇。
“燕嫔的手腕上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她若是想寻死,何苦等到皇后娘娘赦免之后?而且,你们说,荷塘总共就这么一点地方,许多人跳下去打捞,就是一尾大鱼,只怕也逃不掉吧?”
可事实上,就是什么也没有。
言外之意,就是燕嫔落水,那是淹死鬼在找替身。大家再一次被吓得面面相觑。
事出反常必有妖,冷清欢自然不信这些歪理邪说。可是心里也纳闷,假如燕嫔真的是被人拖下水,凶手又能逃去哪里?
即便,真的就是那个目击宫人在撒谎,燕嫔落水窒息,凶手逃之夭夭之后方才惊呼救人。可今日云汐宫人来人往这么热闹,皇后脑子秀逗了吗?
专门挑这个节骨眼。
今儿好歹也是个喜庆的日子,没成想竟然出了这样的糟心事儿。冷清欢想去安慰绿芜两句,怕她往心里去。
绿芜正跟睿王妃站在一处,满不在乎:“宫里人多也杂,隔三差五难免有这种令人唏嘘的事情,见怪不怪。反正我跟我母妃都不信这邪,否则也不会安然住在这里了。”
难得她能想得通透。
睿王妃压低了声音道:“若非是蹊跷之事,那就是人祸。母后这次又逃不掉干系了。”
“反正,逼死人与害死人的罪名,总是要担一样。”
清欢叹一口气,情不自禁地想起上次锦虞下蛊之事。
皇后作为这后宫里最大的赢家,除了她的家世,手段肯定是了得。稳稳当当地坐了后位这么多年。除了五年前,皇上因为自己被栽赃一事降罪皇后,小惩大诫之外,还是顺风顺水的。
可是最近,皇后接连被牵连,而且是一桩接一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看来,宫里藏龙卧虎,还有更厉害的人物,行事滴水不漏,别人连个把柄都捉不住。若非与皇后有仇,便是为了争权夺势。
当皇后真累啊,这些人争得头破血流的,盯着这个位置做什么?
过不多时,皇帝拂袖而去。
如意与轩王妃先进入偏殿
,皇后整个人瘫坐在冰凉的地上,掩面而泣,十分狼狈。
可想而知,皇帝适才肯定没有留一点情面,将罪过全都怪罪到了皇后身上。
大家谁也不敢出声相劝,也不知道如何劝。
气氛很尴尬,如意与轩王妃搀扶着皇后起身,一言不发地回了昆玉宫。大家也就小声议论着散了。
回府的路上,小云澈在马车里晃悠着睡着了。
冷清欢枕在慕容麒的腿上,终于忍不住问:“你对那个位置感兴趣吗?”
慕容麒一愣,方才明白过来冷清欢的意思。骨节修长的大手缓缓抚摸着她的发髻:“我生平只喜欢两件事情,一样是将云澈扛在肩上,另一样是将你抱在怀里。再沉重的担子,我负担不起。”
冷清欢翻了一个身:“我觉得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