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张把托盘放到一旁,匆忙去找邀请帖。
边找心里边念叨:完了完了,王爷果然在憋大招,自己这么个小人物身边她都安排人监视了哇呜……万一知道了……可怎么办啊,天要亡我呜哇……
丹朱看着冰墩仓惶的背影,摸了摸脸,有点莫名其妙。
等冰墩回返,战战兢兢把帖子恭敬递给她的时候,丹朱抽过随手放在了一旁:“先不忙看,你说说,看起来很怕我?”
这个问题她都想好久了,原主这个面貌吧,跟前世的她还挺像的,多芳华貌美一女的啊,怎么就总有种隐隐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呢。
就一群人聊天正好,她一来立马鸦雀无声,还暗中对眼神的那种。
咋滴,这还兴搞孤立那一套?
不过要真说起来,那可能也是她孤立别人,因为他们都怕自己,往往看到她的时候,总是眼神惊惧。
“扑通——”
冰惇直接双膝下跪,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大礼,看着她的眼神十分……惊惧。
丹朱:……
“不是,说话就说话跪什么啊”,她墙都不扶了,弯身想扶起冰墩。
拽了一下,没拽动。
丹朱:……?
丹朱目光……哦只有惊没有惧,还有一丢丢的尴尬。
还好冰墩意识到她的动作,顺应着自己站了起来。
“咳咳”,丹朱清咳一声,以免空气过于安静。
她心中嘀嘀咕咕:不愧是墩子本墩,自己起名就是有先见之明,看起来小小一只,没想到还挺沉哈,一定特别能吃吧……
丹朱的思维突然打了个转,有点忧心王府财政。
就,不知王府家,可还有余粮?
花好月圆,尚能饭否?
冰惇小心翼翼地低垂着眼瞄她。
丹朱差点被气笑了:“想看就看你那什么姿势——先说说,我做什么了这么害怕?”
冰惇闻言心中一跳,又见她的确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心下狠了很,试探着说了句:“您曾经因为小的叫您起床太早打了二十大板……”
说起这件事他就心惊胆战,那次差一点自己的秘密就要暴露了……
丹朱鼓了鼓眼:“啊?”
“您还因为下人打碎了茶盏把他也打碎了——哦不是!下令打了一顿扔出府门自生自灭……”
丹朱缩了缩身体:“哗!”
“您还因为当街纵马顶伤了数十人,有人讨要公道您拿了马鞭把她们打得皮开肉绽……”
丹朱身体后仰:“呀!”
“您还罚跪了政见不合的老大臣,要不是女皇陛下拦着,您还要打她军……棍……”
丹朱义愤填膺地端起茶杯:“哈!”
“还有呢?”
等了少顷,看冰惇不说了,丹朱有些好奇追问。
冰惇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了,万一感觉有误,王爷其实并没有变,一言不合就要了自己小命可咋整?
结果就听主子兴致勃勃发问的声音。
等等,兴致勃勃?
冰惇有些诡异地看着丹朱,这跟追着要话本后半集有什么区别,恕我直言,这些事不都是您自己做的吗……
丹朱:笑容渐渐消失。
端着的茶突然就不香了。
差点忘了,自己现在就是逍遥王本王,传说中的背锅侠本侠。
“额,那还真挺过分的哈……”
丹朱有点讪讪,自己接收的记忆吧,受原主的主观度影响也太大了,那个逍遥大王估计压根就没当这些是个事。
因此自己得到的记忆这一片都是一闪而过的,近乎透明,还真不知道原主竟然这么狗。
好么,这几天遇到的人暗地里都对自己指指点点原来是这个因由。
本以为这狗王爷好歹是个一大半几率能登临君位的人物,没想到私底下竟是个这般小肚鸡肠残暴狠戾的人。
这样的人要能当皇帝,老天八成都想自戳双目了。
——哦,所以自己就来了,嘿嘿。
丹朱笑容突然充满了使命感。
而冰惇只觉得主子怎么看怎么笑得凶恶。
瑟瑟发抖。
还没等抖出个结果,就听到那边“咚——”一声。
丹朱把茶盏用力往桌上一扣,眼中俱是凛凛威姿。
她表情严肃一字一顿对着冰惇说:“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我悟了!过去实在是太过分,今后万万不能了,明天你就代替我给曾经伤过的人发些银钱,安抚一下,务必让她们幼小的心灵恢复健康……”
冰惇飘飘忽忽走出房门的时候,心中还在不可思议,又觉得自己的直觉果然是世上最靠谱的东西。
“嘿嘿”,他觉得好日子终于要来了,笑得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