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改账目?”
周旭被荣笙的话惊得就差没跳起来:“笑话,户部的账目算是国之机密了,岂能随意更改?!”
“周大人稍安。”
周旭震惊的反应在荣笙的料想之中,她平心静气道:“我知道户部的账目是很重要的文书,但既然重要,那便更不容有失。”
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银元道:“周大人能否记得这是何时的银元?”
“这是国库里的?”
周旭一看是国库的银子,顿时讶异不已。
他赶紧从荣笙手中接过银元,放在手中翻看起来。
片刻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抬头问道:“这是三年前玉洲县灾荒的赈灾银两,现在怎会在你手中?”
荣笙一听,心中一震,不答反问道:“大人可还记得那年皇上拨出的赈灾银两有多少?”
“我记得那年玉洲县的灾荒很严重,皇上为了安抚民心,防止灾民到处流窜作乱,于是便下令拨了二十万两过去。”
“只是,”周旭摩挲着下巴回忆道,“运送银两的军队中途遇袭,损失了几乎一半的灾银。”
“皇上下令去查,线索却莫名其妙地一一中断,最后皇上只好将领头的几个将士打入大牢,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原来如此。”荣笙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看来这劫匪八成也是吕家搞的鬼。
“你还没回答我,这银元你是从哪得来的?”
周旭之所以急着问出银子的出处,那自是因为官银是不会随意流通到民间的。
他还是想通过这枚银元找到那批银两的下落。
倘若真能被自己找到,那皇上肯定会褒奖他的。
“周大人,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不止这枚银元,还有数万两的国库银两现都藏于吕家手中。”
“吕家?!”
荣笙一语惊人,周旭讶异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他赶紧压低声音警示道:“你可要慎言,贪墨之罪一旦成立,那便是死罪。这吕大人身为朝廷的户部尚书多年,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污蔑得了的。”
荣笙瞥了一眼周旭的神情,发现其吃惊的表情确实不像装得,于是沉声开口道:“大人,如此数量的银元,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怎敢胡说,您以往和吕大人一起整理户部账目时就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吗?”
“这个”
荣笙这么一问,周旭低头看着手中的银元,心中竟有些不确定了。
每次朝廷拨款到地方,各个地方官都要核收无误,最后将账目文书盖印呈到京都给吕大人过目。
而最后的户部账目大部分时间都是由他保管的,吕大人只是偶尔过问。
他是喜欢攀附权势,那也是因为周家在京城权贵里算是中下游,他一心想找靠山只为自保。
但自从任职户部侍郎以来,他敢拍着胸脯说,对于手中差事,他没有丝毫含糊,也更没有从中贪污一点银两。
他又颔首看了一眼手中银元,面色不由得沉下来。
如果这二人说得是事实,吕大人真的将赈灾银两私自收入囊中,那必然也要和了。
可是贪污国库银两是何等大罪,吕大人为官多年不是不知道。
既然如此,他肯定要把账目做的天衣无缝才行。
也就是说,就算现在把这几年的明细都翻出来重新看一遍,也不一定能找到什么证据证明他贪下了灾银。
“你真的确定吕大人有问题?”周旭收回思绪郑重地问道。
“我确定,”荣笙笃定道,“不信的话周大人可以随我去私藏银子的地方,当场校对。”
“那好,我现在就跟你去。”周旭眸光微动,似是被说服了。
“现在?”荣笙细眉微抬,她竟没想到周旭能这么果断,“周大人不先检查一下账目吗?”
“没用的,”周旭摇了摇头,“若是吕大人真的中饱私囊,那就肯定不会在账目上留下把柄。”
“哦,周大人说的也是。”荣笙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毕竟她前世为只顾着上战场拼杀,对于文官的这些道道她还真的不甚了解。
不一会儿,几人商量好后便快速离开了那处偏房,从户部的侧门出去。
荣笙走在最前方,凭借着记忆,很快就来到了已经关张数日的燕翠阁。
她徒手将燕翠阁的后门劈开,旋即回头道:“周大人,请。”
周旭见荣笙如此粗暴的身手,迟疑了一瞬,随后便一个大步跨进了门槛。
燕翠阁的后院中,满地的落叶已经可以淹没人的脚踝。
周旭茫然地走到群树林立的院中央,扫视了一圈后诧异地回眸问道:“那些银子到底在哪?”
“周大人,还请您退后,那些银子被埋在了地下。”
荣笙肃声回着,一个箭步来到院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