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人请过目。”高公公小声道。
“谢过高公公。”
吕安飞躬身接下奏折,转而迫不及待地摊开。
他的眼睛在奏折上每一个字游走,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直到最后一个字看完,吕安飞面如菜色。
这封奏折竟是周旭写的。
他抬眸冷眼朝周旭看去,心中不禁嘀咕。
这周家已经被皇后买通,按理来说和自己是一个阵营。
况且自己私自挪走的国库银两这事做的很是隐蔽,整个户部无一人知晓。
他又是从哪听说的?
“吕安飞,朕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
皇上沉着脸,肃声开口道。
昨日周旭呈上的奏折可是让他好生惊讶了一阵。
这奏折中写的银子数量可以够吕家死个十遍的。
而且就连前几日在大殿叫屈的杜胜也有份。
如果周旭说的都是真的,那夏太尉等人是不是也一样牵扯其中?
想到这里,皇上的气息已经不平稳了,很显然他是在竭力抑制自己愠怒的情绪。
忽然,殿下传来“扑通”一声。
皇上闻声抬眸一瞧,只见吕安飞已经佝偻着身子,重重地跪到地上,眼角还泛起了点点泪花。
“请圣上明察,臣真的是被冤枉的!”
吕安飞的哭腔响彻大殿:“那周旭肯定是想坐上这户部尚书的位置,才如此诬陷臣!”
“皇上,微臣并不是诬陷吕大人。”
周旭一听吕安飞的话音,当下便知道是时候该出场了。
他手握笏板向殿中央迈出一步,声音沉稳有力:“臣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吕大人贪墨国库银两,数量之庞大令人咋舌。”
“周旭,你休要在胡说,你能有什么证据!”吕安飞掩饰着心虚,指着周旭的鼻子面容扭曲道,“我吕安飞身为户部尚书多年,两袖清风,问心无愧,你就这么想取代我,竟编出这种荒唐的话蒙蔽圣上和众大臣!”
“哼,吕大人慎言,我周旭自知才疏学浅,也并没有觊觎户部尚书之位。”
相比吕安飞的激动言辞,周旭却显得越发平静:“皇上,口说无凭,微臣已经将证据带来了。”
说着,周旭表情严肃地从袖中拿出几枚银元举过头顶:“皇上请看,这就是证据!”
皇上脖子微微前倾,看着周旭手中之物不由得眉头紧锁。
“快呈上来。”
高公公一听皇上下令,立马小跑着来到周旭身前,将其手中银元放于托盘上,随后快速地举到皇上的面前。
“这是”
皇上轻轻拾起一个银元,细细观察了一下银身,想了片刻后才问道:“周卿,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回皇上,正是。”周旭躬下身子回禀道,“微臣无意中在吕家的商铺中搜寻到了这些官银,皇上手中的这些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微臣也在奏折中提到了,这些被吕安飞藏于地下的银两足足达十万两。”
周旭的一席话瞬间震惊全场,整个大殿仿佛像炸开了锅。
“十万两啊!这怎么敢的啊?!”
“可是看吕安飞为人很老实,他不会不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吧?”
“那也未必,户部是个富得流油的肥差,想在其中贪点儿也不知不可能,可这十万两也太多了些”
“就是就是。”
“肃静——”高公公拂尘一甩,示意众大臣噤声。
整个大殿瞬间恢复平静。
“周卿,继续说。”皇上提醒道。
周旭得令后,整理了下思绪又道:“微臣作为户部侍郎,这账目一直是在微臣手中保管,昨日发现这批银两,微臣便查了这些年的账目,虽然账目都对得上,可这银元确实是朝廷意外损失的。”
“哦?”皇上眸光微动,赶忙问道,“周卿此话怎讲?”
“皇上请看银元上的印字,那上面清清楚楚记载着出库的信息,”周旭铿锵有力道,“这些银元分明就是三年前救济玉洲县时,中途丢失的那批灾银!”
“什么?!”
经周旭这么一说,皇上又赶紧仔细看了看银元上的印记。
片刻后,皇上放下银元,神色越发凛然:“原来三年前的灾银丢失案不是意外,而是蓄谋已久。”
他转而指着跪在地上的吕安飞,神色沉重,语气冰冷刺骨:“吕安飞,你还有何话要说!”
其实从方才周旭呈上银元的那刻开始,吕安飞就一直想着对策,此刻他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卑不亢道:“回皇上,臣为朝廷效力多年,最不齿像周旭这种为了谋权而不择手段之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稳定:“这些银元说是在吕家铺子中找到的,可那些铺子的地契并不在我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