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软柿子, 你在说谁?”舒颖摸不着头脑,“我和你们素不相识,这话无凭无据,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了?呵,没搞错,我还就告诉你, 姑奶奶我今天要教训的就是你!”
领头的大妈大概四五十岁,穿着一件鲜艳的大红色短袖衬衫,一眼看过去膀大腰圆,像只套上衣服的海豹似的, 脸比圆盘还大,短发像狮子毛,一揪一揪卷在一块儿趴在她头上。
她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 活像恶龙喷出冒着火星的龙息, 上来指着舒颖, 龇牙咧嘴地说, “人就不能太好,心软的像豆腐花似的,回头就被你们这种狐狸精欺负,我们好好的闺女已经和人韩修能婚期都订好, 就等着拍好婚纱照证一领去度蜜月去了, 你说横插一脚就一脚, 以为我们家明明没人了, 有你这样的吗, 阿有你这样破坏别人幸福的吗?”
“张明明?”舒颖想起手机里发来的短信,“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什么人?张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她妈!我告诉你!”大妈鄙夷地把她从头看到尾,仿佛十个舒颖也比不上她闺女,“你这姑娘,看上去就这张皮生还不错,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怎么这么蛇蝎心肠,这么歹毒。”
她带来的另几个亲戚朋友围成一圈,巴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把舒颖给淹死,“可不是,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儿。”
“明明这孩子命也太苦,好不容易找到如意郎君,竟然被人给搅黄了。”
“你别嫌我说得难听,你拖累了韩修能这么久,要不然人家大好青年,早就结婚生子了,就是因为你,一直拖着,你说你不是害人吗?耽误别人青春!”大妈说得义正言辞,上下嘴皮子一碰,仿佛她代表了真理似的,“现在你说醒就醒,说要韩修能抛弃我们家明明就要他抛弃,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让你给占了呀,你是谁,你是天上的仙女阿?”
大妈在地上涂了口唾沫,“你还要脸不要脸?我要是你,我从医院里出来,不,我能走得动路,我恨不得从韩修能眼前消失我,我躲得远远的,祝福他今后生活美满幸福,这才是我应该做的事儿,不,我就不应该一直死拖着,就应该在车祸里一了百了,干净,不害好人,给自己痛快,给别人痛快。”
这话说得忒过分了,不是要咒她早点死吗?舒颖气得发抖,“大妈,我看你是长辈,所以让着你,想和你把误会说开,但你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骂人,这就是你不对了。”
“怎么着儿,你自个儿做出臭不要脸的事儿,还不许别人说阿?”
大妈身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穿着宽松式的体恤衫,头发用发胶弄成鸡窝形,吊儿郎当的样,他大摇大摆往舒颖面前一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姑妈今天就是来骂你,骂醒你,你是多金贵,还不许人说了阿?她老人家的意思,你今儿就和我未来表姐夫断了,断得干干净净,离开这个城市,你到哪儿去我们管不着,就给我们一句痛快话儿,写下保证书,这事儿就算翻篇儿了。”
“要是你不肯,哼。”小青年狞笑道,“听说你无父无母,只有个不相来往的舅舅,我们这一大家子人你看到了,天天来这儿吵,来这儿闹,你要是想在这儿舒舒服服地住下去,大可以掂量掂量。”
大妈在她侄儿身后,看着舒颖的目光匪夷所思,仿佛在说你怎么还不跪下哭着道歉,你还有没有是非廉耻。
这简直就是威胁人,他们仗着人多势众,让你吃了亏往肚里吞,舒颖也不是没脾气,“别说我现在和韩修能已经分开,就算我们还在一起,你们这么仗势欺人,也不会答应。”
“哟呵,你们听听,这狐狸精竟然还敢狡辩。”大妈怒极反乐,她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推舒颖,“没脸没皮的货色,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打人是要犯法的。”大妈身材臃肿,卯足劲儿冲上来,像个笨重的陀螺,舒颖退后一步闪过去,“你们要干什么?”
自称是表弟的小青年鄙夷地瞪了舒颖一眼,“犯法?我还就打了,怎么样?警察?警察在哪里?就算警察来了,我就说你是我老婆,给我戴绿帽子,警察还能怎么样,还能把我们抓起来不成?”
他看大妈一击不中,哽着脖子像只公鸡似的说,“今天我就要替我表姐出出气。”
小年轻看上去高高瘦瘦,毕竟是个男人,他一瞪眼睛目露凶光,一脸凶神恶煞,大妈在他身边拍了拍手上的灰,和另几个亲戚喜闻乐见地笑着,仿佛这是坐在电视机前,就差一把瓜子磕磕,“好侄儿,给姑妈好好教训教训她。”
几个大妈合力围住她,结结实实地像堵人墙,这花容月貌看上去就来气,就要打成猪头才好,看她还能不能出去勾引别人,小年轻皮笑肉不笑地走近几步,对着舒颖就打算来一巴掌,他高高抬起手。
但他们预料中清脆的把掌声没落下来。
小年轻惊讶地晃了晃手腕,但挣脱不了,他的手在空中被人牢牢的捏住,大妈目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