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云愣了愣,但还是听话地放下茶盏去喊王嬷嬷进来了。
王嬷嬷很快便一个人进来了。
霍清荷听见声音,在脚步声停时便直接问出了声:“王嬷嬷,你回来时可遇见什么人没有?”
王嬷嬷行了礼,她想了想之后很快回答:“奴婢是从垂拱殿后头的净房回来的,沿路除却几个宫女之外倒是没见过什么人。娘子可是发觉了有什么不妥?”
霍清荷才醒,此时并没有什么精神,她闭着眼睛问:“嬷嬷可看见一个穿着翠绿色衣裳的宫女吗?我远远看着那料子并不差,最底下绣了竹枝纹……”
她仔细回忆着白日里瞧见那一眼的细节,声音也越说越慢。
霍清荷说的细致,王嬷嬷便又低头再仔细想了一回:“沿途路上奴婢似乎确实没有见到过娘子说的那人,不过今日垂拱殿内穿翠绿色衣裳的宫女可实在是不少。”
对于王嬷嬷的说法霍清荷也没有很意外,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回,像是又在思索什么。
“我落水昏迷之后都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是抓住了什么。”她没再继续问。
这回是绿槐回答的,她先说了和霍清荷一起被救上来的还有伏贵人。
“只是伏贵人一直没有出声呼救,要不是娘子拉住她,今日可就……”说着她又忍不住看了王嬷嬷一眼。
自家娘子是不是为了救伏贵人落水她是最清楚的,只是那会儿自家娘子和伏贵人一同落水。
免不了会有人说是谁推了谁落水之类。
于是那会儿王嬷嬷碰了她之后,她就飞快改了说辞。
她先自作主张地说了是自家娘子为救伏贵人而落水,那等伏贵人醒来哪怕她攀诬反咬,总归有她先入为主的说法在的。
她又说了霍清荷昏迷之后池贵妃宜贵嫔周嫔她们到了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最后才又跪下告罪。
今日若不是她走在前头没有注意到后头,自家娘子也不会被推倒进池中,游廊下的护栏形同虚设,先前丫头们才给霍清荷上了药,霍清荷的小腿上都乌青了一大片,看着便十分的骇人。
绿槐实在是自责极了。
王嬷嬷也跟着跪在了绿槐旁边。
霍清荷终于睁眼,她咳嗽了一下:“今日之事你和王嬷嬷都免不了过错。但我现在还要你们伺候,眼下你们便将功折过好好伺候。好了,都起来吧。再有下次……”
她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
但王嬷嬷和绿槐都已经飞快地磕了个头:“奴婢明白。多谢娘子饶恕。”
霍清荷说了这些话嗓子实在不大舒服,她清了清嗓,不欲再说话了。
绿槐和王嬷嬷一同站起身,一个出去端药,一个去请太医进来。
霍清荷这回在水里泡了得有一刻钟多的功夫,五月里的天虽然不算太冷,但总归还是有些着凉了,万幸这会儿霍清荷没有发热,不然那就更遭罪了。
在夏太医给她把完脉之后,霍清荷问了句伏贵人这会儿如何了。
她一醒来就问起伏贵人,算是变相证实了她是为了救伏贵人而落水的。
夏太医并没有去看伏贵人,但还是知道些:“伏贵人在水中闷得有些久,万幸被救上来的及时。只是伏贵人呛了水伤了嗓子,加之救起来便有些发热,这会儿都还是昏昏沉沉的。”
霍清荷闻声适时露出了关切表情:“怎么会如此……可惜我如今这样也不能去探望。”
她说着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绿槐连忙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娘子还没用膳呢,绿意已经把药煎好了,奴婢扶娘子起来先用膳吧。”
见状夏太医也有眼色地没有多待,叮嘱了几句便拱手告辞了。
他还得去池贵妃和宜贵嫔那里回话呢。
霍清荷这里在看着夏太医远去之后很轻地喃喃:“只是风寒而已?”
绿槐不解:“虽说是风寒,但也要紧呢。您的身子可比什么都要紧的。”
霍清荷没再多说什么:“注意着些伏贵人那里吧。有什么事儿知会我一声。我再睡会儿。”
她虽说会凫水,只是在水里时拖着伏贵人她也呛了好几口水,嗓子难受之外,连带着胃里也十分的难受。
她这会儿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绿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此时同样没有胃口的不止霍清荷。
咸福宫里霍仪芸面对满桌珍馐一点动筷子的意思也没有。
“夏太医怎么说?”这都不知道是霍仪芸第几次问了。
翠翘从外头回来,她很轻地呼了口气:“娘子,夏太医来说霍美人已经醒了,只是受了风寒,别的倒是没有什么。”
霍仪芸追问:“别的呢?没伤着身子吧?会影响遇喜生产吗?可需要调养?”
她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