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氏去了延禧宫的事儿,有心之人确实都能知晓发觉。
不过后宫中大多数人都没放在心上,包括池贵妃。
池贵妃这里早在伏氏离开承乾宫便知道了,她倒是不大在意:“难为她还能低下头去找小霍道谢,就算她想攀附投诚咸福宫大霍,只可惜大霍可同样不是软柿子。伏氏眼下是没头苍蝇四处窜呢,叫人盯着看她什么时候回来。”
伏氏回承乾宫时已经将近傍晚了,只是听说伏氏在延禧宫并没有久待,也不知道伏氏又是去哪里乱窜了。
左右池贵妃是直接抛诸脑后了。
原本以为伏氏这事儿就此揭过了,未想还有烂摊子还在后头等着池贵妃和霍仪芸。
北地战事告捷,官家龙颜大悦,只是朝政繁忙,打那日夜里宿在咸福宫后又有两三日不曾进后宫。
再进后宫也是直接去了薛皇后的坤宁宫。
准确来说应该是薛皇后叫人来请官家去的。
福宁殿内。
赤红色“准”字落下最后一笔,裴元徽抻了下手,晋阳在边上眼色极快地斟了茶水。
看着官家饮过数口,晋阳这才又瞧着时候提了句皇后递来的话。
裴元徽分去一眼,皇后的面子他还是会给的。
先抬手站起来到内间换了身轻便的常服,才摆驾坤宁宫。
到坤宁宫跨门时裴元徽随意问着侍立的的宫人:“大公主今儿学了多少话?”
坤宁宫外的小黄门早早儿的便瞧见了一行人正缓缓接近,那顶明黄色的仪驾分外显眼,于是便十分殷勤的往里通报。
因而待官家绕过回门、跨进门槛时便能看见薛皇后亭亭端立在里头,双手很妥帖的叠衣放在身前,姣好清秀的面容上泛出点点笑:“陛下来了。”
薛引嘉没落下官家的那句问话,一壁迎人入内上座,一壁如常回道:“明娘今儿随着姐姐们学了许多常话,虽口齿不大清晰,但已能叫人听懂大半了。待用过晚膳,臣妾让奶娘抱她过来与陛下顽。”
裴元徽摆了摆手:“时候不早了,从撷芳殿过来只怕明娘要怕黑了。改日朕叫撷芳殿把明娘带到福宁殿一样也是见。”
薛引嘉见状便低头说了句是她考虑欠妥了:“自打明娘学会说话,那可真是没一刻消停的,只怕她去了福宁殿要搅了陛下清净呢。”
春柏端着铜盆进来,薛引嘉说着亲自站起身拧了帕子给裴元徽擦手,纤指顺而平。
裴元徽眉峰微微一拢,到底还是没有过多的反应:“小孩子顽闹才有趣。摆膳吧。”
对于大公主福明官家素来都是疼爱有加的。
晚膳自然又是满桌盛宴,裴元徽夹了一筷子醋鱼,得空也与薛引嘉说着闲话:“近来北边战事才歇,但各地折子不少……朕倒是疏于这几个孩子的事儿,还要有劳皇后多加费心了。”
薛引嘉顺着也由春柏布菜尝了那道醋鱼,嘴唇轻抿:“看管后宫之事本就是臣妾应尽的本分,陛下这样说倒是让臣妾羞愧了。不过,说起来都是臣妾身子不好的缘故,如今后宫里也生出不少事端来。”
裴元徽“嗯”了一声,吞咽过后才道:“什么事端?”
薛引嘉停了筷,又轻叹了口气:“还不是伏贵人之事。今日伏贵人来求见臣妾,近来池贵妃确实使了些小心思,臣妾瞧着伏氏都瘦得快脱相了,倒也是可怜。再有,当初新秀进宫分住宫殿也是池贵妃安排,早知如此,那时臣妾就该阻止了的。”
薛皇后这番话下来听着倒是一副慈悲相。
裴元徽轻“嗯”一声:“池贵妃如今已经妥帖许多。她如今已经鲜少胡乱使性子了。倒是伏氏,初进宫不久,倒是比周嫔当初还要不稳重。如今还来烦扰皇后……”
他说着又睨了眼薛引嘉。
【官家这话说的好没意思。端午伏氏落水险些没命总是真,谁知道是不是池贵妃起了报复心?再这样下去,真让伏氏不明不白地死了,池贵妃倒是轻易能脱身,我这个做皇后还得被伏氏一族给记恨。】
【十五请安那日伏氏就来烦过一回了,今日更是来哭了半日。福明被奶娘抱来时还被那哭声惹得也哭了好一阵。难不成让伏氏每日都来烦人不成?】
【池贵妃没使小性子?是,如今后宫事务池贵妃办得处处妥帖,但私底下苛责为难人的事儿那可是一点儿也没少干。小霍刚进宫时不也因为霍仪芸的原因被御膳房刁难,真以为她不知道是池贵妃记恨从前潜邸和霍仪芸的宿怨……如今官家倒是轻飘飘一句池贵妃妥帖便揭过了,可真是有意思。】
薛引嘉在心里把池贵妃骂了好几遍了,明面上却仍旧挂着柔笑:“陛下说的是,如今宫中谁还能稳妥过池贵妃啊?只是池贵妃如今协理六宫事忙,偶尔有顾及不到同在承乾宫的伏贵人也是有的。臣妾想着,不如让伏贵人移宫别处,也为池贵妃少一桩操心事儿。”
裴元徽仍旧盯着薛引嘉,好整以暇地将薛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