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谷连连摇头:“不成,若是这回没有阿松,你就回不来了,我不能为了别人让你去冒险,咱们徐家还得你去讨债!”
说到最后,一向温和的徐怀谷脸上已是狰狞的恨意。
徐怀安握紧了拳头,因为过于用力,额头爆出一根青筋。他咬着牙,沉声道:“血债我一定让他们血偿!”
“明天你就去莱阳,带上这些火柴,到那边找找买家,到时候我们……”
话还没说完,前面一阵嘈杂,还有桌椅倒地的声音。
徐怀谷心里一惊,抬腿就往外跑,徐怀谷也知道出事了,赶忙跟上去。
一到门口,就看到屋子里已经塞满了人,流民、普通百姓全都跟他们的护卫打成了一团。
那些人一冲进来抢了粮食就跑,护卫去抢,就会有其他人过来对着护卫的头砸。
三十多号护卫压根挡不住那多的普通百姓,又不敢对他们吓狠手,束手束脚,却很快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
一个护卫抓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那满身脏污的孩子回过头,手里的石头对着那护卫的脸砸去,那护卫手去挡,那石头撞得他骨头疼得厉害。
那孩子趁着机会往自己兜里装了一大兜的大米,匆
匆往外跑。
徐怀安抬手就将要冲上前的徐怀谷给挡在了身后,双目紧紧盯着那些抢红了眼的人,皱了眉头。
“快去阻拦他们!怀安你别拦着我!”
“几百号人,你如何拦着?让他们抢,有多少他们抢多少!”徐怀安咬着牙怒声道。
徐怀谷着急,用力去推他弟,可前面的徐怀安动都不动,将他挡在门外,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努力在全国买来的粮食就这么被一波又一波的人抢走。
完了,一切都完了……
徐怀谷咬着牙,一双杏眼隐隐露出水光。
那些护卫一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到最后,他们一个个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铺子里所有的粮食被人抢走,等铺子停下来,除了地上掺杂的各种粮食外,所有的袋子都已经空了。
徐怀谷站在空荡荡的屋子,扭头看去,外头靠着墙坐着的流民双眼警惕地盯着他们,抓着怀里的糙米,一把一把往嘴里塞。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生出了一股悲凉。
走到墙角,拿了扫帚,将地上的粮食扫起来,用铁锹装起来,放在旁边的一个袋子里,提着那袋子走出来,抬眼看去,整条街上的流民都抓着抢来的粮食
往嘴里塞。
一个经过的男人对着徐怀谷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奸商!”
“你干啥!”屋子里的徐怀安怒喝,大步冲出来,那人撒腿就跑。
徐怀安瞅着他哥脸上的唾沫,心里悲愤,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帕帮着他哥擦了,狠狠将那手帕丢到地上,对着镇上那些看好戏的百姓怒声呵斥道:“我们家没粮食了,你们等着饿死吧!”
“奸商!”
“发国难财!”
“我呸!”
四周的百姓对着兄弟二人骂道。
徐怀安心中涌起一股恨意,拽着他哥就朝粮铺走,他哥挣脱他的手,走到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面前,在那女人防备的姿态下,将那个麻袋放在她面前,肩膀下挎着一步步往铺子挪。
走到徐怀安身边,他沉声道:“走吧……”
徐怀安咬紧了压根,赤红的眸子一一看向那些仇恨他们的百姓和流民,一把抓住他哥,将他哥拖进铺子里。
将那木板一块一块给架起来,徐怀安沉了脸色,看着那些垂头丧气坐着的人,怒声呵斥道:“从今日起,徐家只挣钱,不卖粮食!”
“怀安!”徐怀谷呼喊他。
徐怀安语气满是怒火,“这个家,我徐怀安说了算!”
屋子里那些被打得满身伤的护卫一个个低了头,身上的疼痛盖不住心底的烦闷。
有人重重叹了口气,扭头不敢看向徐家兄弟。
从今日起,这镇上怕是要饿死人了……
徐怀谷好看的杏眼看向徐怀安,目光落在他紧紧握着的拳头上,心情沉重,只得叹了口气。
等怀安气消了,再好好劝说吧……
三月的灵乡镇除了流民就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普通百姓,就是往日大鱼大肉的乡绅,如今也是节俭不少。
在徐家关门的第三天,镇上关了许久的粮铺陆续开门了。
只是这精米已经变成了二两银子一斤,那普通的糙米也要一两五钱银子,就连最便宜的红薯也已经变成一两银子一斤。
那些百姓都疯了,朝着粮店就闯,那些粮店的护卫拿着刀就朝普通百姓身上砍,在废了几十个流民后,也就没人再敢闯了。
……
李家舅舅坐在屋子里,手上也帮着涂火柴梗,眉头都拧成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