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也想呢吗?可这粮食他们就是不给啊,那我能咋地?”王癞子无奈问道。
申氏狠狠拍了他脸一耳光,怒声道:“你是个傻子呢?多带几个人来杨家闹啊,我就不信他们能把你们咋地!再不成,就撺掇村里卖了粮食的过来闹!”
“你要这么说那我心里就有数了。”
“杨卫强那孙子是咋回事?要杀死我大虎啊?三十六刀啊!你去把他抢走的粮食都给老娘要回来,给我娘家送去,要不我就让我几个哥带人砍了他去!”
瞅见申氏生气了,王癞子赶忙摸摸她的脸,好声安抚了几句,这才道:“他不也没下死手嘛,都是皮外伤,这养几天不就好的差不多了嘛?也多亏了他你又回杨家了,瞅瞅你这些日子养的,哎哟,可真水灵!”
“去你的!”申氏娇嗔着拍了下王癞子。
两人亲密了会儿,申氏也不敢多待在外头。
等她走了,王癞子朝着地吐了口水,恨恨道:“啥东西,还指望我给你守身呢!”
脑子想到刚刚瞅见的低着头的杨叶,他这心里就直痒痒。
不行,得赶紧去村里喊人过来闹腾,得多挖杨家的粮食,这可都是钱啊!
王癞子两眼放光
,想到上回分到的粮食,他就直吞口水,朝着五里屯的方向快步走去。
……
县衙门口。
那些学子站在前头,对着里面一声声呼喊,流民将县衙团团围住。
后堂里。
“这都三天了,咱们这也出不去了,可如何是好?”县令背着手走来走去,心里着急不已。
主簿:“大人,地牢都关满了,他们再抢县里百姓咱们也没法子抓人了!”
“要不咱们就把这灾情上报吧?”县丞提议道。
一听到他这提议,县令就连连摇头:“这可不成,咱们那粮食发放就没按条例来,若是上头追究起来,你我这乌纱帽可都不保啊!”
这话一落,其他人脸色也是一变,众人纷纷沉默。
正想着如何是好,突然听到外面的衙役慌张冲进来:“大人,咱们县衙的大门被撞坏了,他们已经冲进来了!”
“什么?!”
县令惊呼,连连后退,其他几人也一个劲儿往后退。
那衙役刚说完,原本守在外头的衙役被那些流民压着推进来。
那些大人一个个往墙角躲,衙役们将他们团团护着。
流民四处查找,找到厨房就往里面涌。
县衙的粮食吃完,他们就将那些县里的官团
团围住,逼着他们拿粮食,那些官被逼急了,只得说自个儿没粮食,粮库早就空了。
这些流民几近绝望,不知是谁说去抢粮铺子。
早就饿绿了眼的流民朝着街道上各家粮铺冲去,在成千上万的流民面前,那些粮铺的护卫根本连武器都提不起来就被人杀了,那些流民顾不上那些,抓着生的粮食急促往嘴里塞。
一家粮铺被抢,他们就出来,继续下一家。
原本如同死人一般的流民,此时如同蝗虫,冲进一家又一家粮铺,将那些粮食一一抢空,那些铺子伙计和护卫死的死伤的伤。
整整两天下来,死伤无数。
不少学子被抢了,不少人外头的袍子被扒拉了,他们哆哆嗦嗦的靠着墙站着,脸色惨白。
耀祖双手紧紧抱胸,双眼盯着那些正在抢夺杀人的场景,上下牙一个劲儿打颤。
他只觉得冷,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
怎么会这样?不是受灾的流民?为何会成为强盗?
明明是为了他们去请命,可他身上的银子衣裳全被抢了,就……就只剩下这里衣里裤?
“为何……为何要这么对我们?”一个学子哆嗦着哭喊着问道。
“明明……明明我们是……是帮
他们请命……”另外一个学子哆嗦着问道。
在场五六十学子哆哆嗦嗦地着说不出话来,他们读的书里全然没这些。
“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来的……”
这些话零零星星传到耀祖的耳朵里,他脑子里响起杨柳说的那些话,身子哆嗦得更厉害了。
他错了,他年前不该来逼着粮仓的。
根本不懂治国之道,可笑他自认为民请命!
这股抢夺之风很快从粮铺席卷到其他铺子,之后便是乡绅员外,但凡有家境的,必定成为靶子被人觊觎。
耀祖再不敢在县里待下去,抬着早就饿得发软的腿,一步一步朝着镇上挪。
……
杨柳打开门,就见她爹站在门口。
“咋了爹?”杨柳问道。
“徐家来人了,说是到处都乱了,这柴火啥的先停下。”杨青山说完,叹了长长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