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一口一个嫂子了?阿松可还没醒呢!这人还真是弄人际关系的一把好手呀!
想到之前他在饭馆跟她说话那熟稔劲儿,杨柳心里就又将他高看了一眼。
不过这徐怀安竟然提前就将她粮食的事儿给说了,她倒是没想到。
看来她错怪徐怀安了……
“到了。”白衣男子站定,杨柳跟着站定,他对着里面禀告了一句,在听到里面让他进屋子后他才聊开那布帘子,将杨柳给请进去。
刚走进去,一股药味儿就迎面扑来。
杨柳一眼看过去,端王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双眼紧盯着躺着的阿松,徐怀安也坐在一旁,其他人或坐或站着。
“还站着干啥?给端王行礼啊!”徐怀安对着杨柳连连使眼色,杨柳会意,顺势就跪在了地上,顺势还给磕了个头。
“殿下,殿下,杨姑娘来了。”八字胡子的军师喊了旁边的端王一下。
那端王“啊”了一声,好似这会儿才看到杨柳,赶忙伸手道:“快快请起!”
手在半空虚扶了下,屁股却动也没动。
杨柳:“……”
还能更假点么?您可是听到徐怀安说话的,等人都跪下了才装作看到?
呵,上位者
。
杨柳面上露出感激之色,自个儿从地上站起来,扭头看向端王,就见端王正一脸温和看向她。
“若不是徐公子来说,本王竟是不知杨姑娘救了南亭,还为我们捐出不少粮食。”
杨柳:“……”
这话她听着咋就这么不对劲呢?怎么就成杨姑娘了?她可已经成亲了。
她低了头,朗声道:“回禀殿下,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贱妇不过尽了自己本分。至于阿松,那是我相公,我自然是尽全力去救。”
想就这么否定她和阿松的夫妻关系?那可不成。
端王眼中闪过一抹不喜,目光在杨柳身上若有似无地扫了一圈,心中更是不满。
这破破烂烂的衣裳,这满身的狼狈,还有这强势的姿态,哪点能跟京城各家千金比的?不过庄户女子,如何能配得上南亭?
“咳咳!”端王咳嗽了凉两声,目光若有似无往那八字胡的男人脸上扫去。
那八字胡的男人会意,当下高深莫测地摸摸自己的胡子,道:“杨姑娘还是深明大义,一个女子竟是能有如此胸襟。”
这是要给她戴高帽子了?
杨柳连连摇头,应道:“我不过一个乡下粗妇,可不懂什么胸襟,不
过是做我觉着在情理的事儿。”
八字胡子男人顿了下,露出一意味深长的笑意:“你能如此聪慧实属难得,不过这符将军是被毒害失智才与你成亲,没有三媒六聘到底不合礼数,等符将军醒来,你们再拜天地,由端王为你们主婚,到时风风光光迎娶你入门,岂不是更好?”
啧啧啧,这就要把阿松跟她摘开关系了?
说的可太好听了,她要是再傻点怕是就要被打动了。
徐怀安屏住呼吸,颇为紧张盯着杨柳。
杨柳双手放在肚子前面,恭敬道:“多谢这位先生的指点,不过我们当日已是拜过天地了,也有媒人,阿松是入赘我们家,我们县还有他的入户文书,这若是不认,那还得将文书找出来毁了,再让我们村的人和媒人都杀了才成。”
“这好办,写一份和离书便是。这九江郡乃我们端王殿下的封地,这事办起来倒是不费吹灰之力。”那八字胡的男人话说的随意。
看看!看看!这就上演一出大戏了,还是直接朝着她来的!
就是要和离,那也得是阿松过来跟她说,凭啥她因为旁人看不上她就跟阿松和离?
“端王素有贤明,爱民如子,如
何会去规劝我们这对恩爱夫妇和离?”杨柳说着,抬起头,盈目泪光闪闪。
八字胡子男人:“……”
端王:“……”
“我与阿松相识相知相守,两人恩爱,许诺相伴一生。即便他不聪明,可我从未嫌弃他,谁知他竟然得了怪病,我拼了全力才弄出火药就是想来支持端王,想端王如此贤明定是会对我们有所怜惜,谁知阿松竟是什么符将军……”
“早知道我们就一起让火药炸死了,还来投靠端王干啥啊?呜呜呜,阿松啊,我们一起死了吧!”杨柳眼泪“啪嗒”往下掉,朝着床边就跑。
那周边站着的几个男人心里一急,一个闪身就挡在了杨柳的面前,阻拦杨柳继续向前。
杨柳朝着那几个男人身上就撞,可不管他们手里扒开的刀子:“阿松啊,你的兄弟们要非礼我呀,阿松你快醒醒,你看看他们要非礼我啊!”
一句“非礼”让那几个挡住她的男人虎躯一震,如同躲瘟神一般闪开了。
杨柳哭喊着,已经扑到床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