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低头看着衣服,又拿了洗涤剂倒在衣服上,细细搓着血迹。
一旦血在衣服上干了,就会侵入到衣服里,极难洗干净,她也只能一点点搓。
卫风迟不在坚持,将自己知晓的事如数讲于杨柳听。
“我八岁才跟着南亭哥,当年就见过他发怒,将围攻他的家丁全打了,甚至有一人重伤,后来我师父告知我,若是遇到南亭哥发怒时,没能耐就要离得远些,若是有能耐,一定要制住他。”
杨柳目光再次落在卫风迟的身上,问道:“你师傅是谁?”
“南亭哥的暗卫。”卫风迟说完,怕杨柳没想到,赶忙应道:“就是今日带面具的黑衣人中一个,他们也都有各自的师傅。”
“既然是符南亭的暗卫,为何不第一时间出来保护符南亭,而是任由端王的暗卫围攻他?即便他再发怒,你们也是他的人吧?怎么不想想办法安抚他?”
想到当时的情景,杨柳只觉得偏体生寒。
若是她被所有人围攻,她也会发疯,她也会不顾一切伤害别人。
闻言,三人脸色均是闪过一抹尴尬。
知道只有自己说了,卫风迟也只得硬着头皮道:“嫂子怕是不了解南亭
哥的武功,您可记得刚刚他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端王殿下的暗卫可有两名重伤。若是他们拦不住他,我们都得上。”
想到刚刚帮着符南亭身上干干静静的,杨柳被噎住了。
好像……好像他跟她是不一样……
“南亭哥若是发怒,只要靠近他的人都会攻击,即便是我们,他也不会手下留情,最好的办法,就是离他远远的。”钱小甲插嘴道。
他们解释完,杨柳差不多也明白了,难怪当时他们一定要拦住她,就怕她也被伤到吧?或者更恐怖的,就是直接被抹了脖子。
杨柳再次看向几人,见他们与往日全然不同,当下也明白是自己错怪他们了。
深吸口气,对几人道:“今晚谢谢你们,我不知道,还骂你们……”
“嫂子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该做的。若是真让您伤着了,等南亭哥冷静下来,他会更为痛苦悔恨。”卫风迟扯了个勉强的笑脸对杨柳道。
杨柳拧了眉头,“符南亭事后会悔恨?”
听到她的话,众人互相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钱小甲上前一步,指着自己的胳膊:“我被南亭哥砍过一刀,他事后守了我一个月。”
“后果越惨,
他越难受,慢慢便沉默了,也不再与我们多话,不过年纪越大,他也不再发怒,我们已是六年没见他如此生气过,也不知今日究竟是为何。”卫风迟应道。
想到当日他抱着痛哭的符南亭离开,被符南亭挣扎时摔到后背,南亭哥看他痛苦,背着他足足走了两天找到传说中的神医。为了让神医救他,竟是一个人进了山,再次出来已经全身是血,也有了神医要的一味药草。
“我还没好,他就躺下了,好几天,我们还以为他熬不住了,结果又好了。”
卫风迟想到那段回忆,情绪翻涌。
杨柳越听越不对劲,皱了眉头盯着眼前三人,正要问他们,李如是跑过来,将衣服递给杨柳。
扭头看了眼裤子,接过放在水里泡着,将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见他们一个个都伤感得不行,心中涌出一个极为疯狂的念头:他们不会全是抖吧?
随时都要没命的事儿啊,他们还说得多么暖心?
“你们为何不走呢?不怕死吗?”杨柳反问。
四人连连摇头,“我们的命是南亭哥救的,必定要为他到死。”
“可你们差点就被他弄死了呀!”
“他又救了我们
。”钱小甲应道。
杨柳:“……”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祝他们生生世世在一起好好生活?
“嫂子莫要怕,南亭哥轻易不会动怒,今日才是我见过的第五次。”李如是瞅着杨柳脸色不对,赶忙道。
另外几人也连连点头,纷纷附和符南亭盛怒不多。
都第五次了还不多?这是精神障碍吧?
不……不对,她好像见过好几次阿松发怒的样子。
可阿松也没有不顾他人生死,更没有伤害过身边的人呀!
杨柳皱了眉头,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可又抓不住,她拧紧了眉头,手上也忘了搓洗衣裳。
见她神情不对,另外三人将目光落在卫风迟的脸上。对着卫风迟使了眼色,卫风迟连连摇头,就要往后退,钱小甲与李如是纷纷将手放在自己的武器上,对着他甩眼刀子。
若是再不安抚住嫂子,他们两个就要开始围攻卫风迟了。
卫风迟深吸了口气,好汉不吃眼前亏!
一个两个都是锯嘴葫芦,就仗着武功比他好,一个劲儿欺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