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皇帝惊呼,将杯中的酒几口抿完,再次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太监会意,赶忙帮着倒了第二杯,又帮着符南亭也倒了一杯。
“如此好酒,陛下可不能独享。”皇后笑着调侃道。
皇帝瞅着眼前的坛子,哈哈大笑,又让人去拿了几个杯子,三人连着喝了两杯。
杨柳抓紧了衣裳,再喝下去,符南亭怕就要醉了。
“真是佳酿!此等美酒究竟是从何而来?”皇帝问道。
符南亭将杯子放下,直言道:“回禀陛下,此乃贱内自制。”
又是她酿的?
皇帝手指的力气变得大了几分,瞅见符南亭边松了些,笑着道:“南亭倒是会找人,如此好酒,朕还是头一回尝到。”
“南亭有一请求。”符南亭双手抱拳,对着皇帝鞠躬行礼。
“哦?南亭还会请求朕了,倒是稀罕。”皇帝笑着道。
符南亭头更低了几分:“请舅舅为此酒赐一幅字。”
杨柳一只手紧紧掐着自己的大腿肉,就怕自己一个松手就控制不住情绪。
忍住,要淡然!
舅舅啊,南亭竟是喊他舅舅了!
皇帝看着身边的符南亭,又扭头看向太后,心中颇为欢喜,连连点头:“
好!好!好!”
连着说了几声好,对着旁边的太监道:“取笔墨纸砚!”
旁边的太监再次领命,就要往外走。符南亭喊了一声“慢”,便再次对着皇帝行礼,对他道:“南亭与贱内也想献给舅舅一幅画,需用小笔。”
众人纷纷疑惑,两人合作一幅画给陛下?
皇帝被符南亭两声舅舅喊得心里极为舒畅,眼底含笑,应了一声,旁边的太监快步离开。
杨柳手上的力气下得更重了,若不是她之前吃过静心丸,这会儿怕是要疯了。
“倒是难得见南亭如此亲近皇帝。”太后笑得轻松。
“到底是舅甥,总是亲近的。”皇后含笑应着,看向低头坐在旁边椅子上的红衣女子,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看来他们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不过两声舅舅,陛下竟是如此高兴,怕是此时对符南亭的喜爱都超过太子了。
想到此处,皇后心中酸溜溜的。
不过外甥,哪儿不得上、嫡长子的太子?
皇帝越发欢喜看着眼前已是比他还高的外甥,五官轮廓依稀还有嫣儿的影子。
笔墨纸砚不一会儿便被送来,睡之而来的还有两方桌子,符南亭牵着杨柳的手走到角落
的一方桌子前。
看着眼前的白纸和各种毛笔,杨柳紧张地咬住牙关,凑近符南亭,轻声道:“我不会画画。”
作为一个理工科直女,她对艺术可是一窍不通……
符南亭凑近她,轻声道:“在纸张右上角写下火药的方子。”
杨柳猛地看向他,心脏狂跳。
符南亭侧过身子,将她神情挡住,伸手帮她将鬓发撂到耳后,轻声道:“只管写便是。”
后背沁出一层汗,杨柳脸色惨白。若是献给皇帝了,未来如何发展?原本便是想用一次就封存起来再也不用的,如今根本封存不了。若是……若是皇帝将火药用于战争,他国将会是何等惨状?
“南亭真是长大了,两人竟是如此亲密。”太后感叹道。
皇帝顺着看过去,见符南亭正给杨柳撩发,了然一笑,应道:“如何能过美人关?”
“毕竟也二十出头了。”皇后笑着应道。
身后跟着站着的红衣女子偷偷抬头看向前方的桌子的两人,攥紧了拳头,心底的恨意翻滚着。
原来是她!竟然是她?!
已是第二次了,给她带来如此屈辱,定是不能轻易饶过她!
杨柳定定看着符南亭深不可测的眸子,
抿了唇,轻轻点了下头,拿了小笔,在右边轻轻写着小字。
见她动手了,符南亭抓起一支毛笔,沾了墨,在白纸上挥洒一笔过去,就加了清水调墨后,在纸张上涂抹起来。
杨柳写得极小,又因着繁体字写得少,每个字都像是鸡爪子。若不是她自己写的,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写完原料,就开始写步骤,想到提炼的过程,杨柳鬼使神差地将其中一步改了,变成效果稍弱些的法子。随即好似得到灵感,当即将最佳的制作办法都调整了一番。
既能做出火药,又不至于威力过大死伤无数,至少多保全些人吧。若是皇帝真用火药去开疆拓土,震慑作用应该也比杀伤作用更大。
想到这一茬儿,杨柳心里倒是舒坦不少。
等她写完收笔,发现符南亭已经换了一只小笔,在纸张中间细细描绘着什么,她细细看去,竟是一个个的小人。